“四年了,这里的变化很大,但它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还是新水。”
谢陨星冷哼了一声并不理睬,自顾自地说话:“我的前男友有病,我刚和他分手。”
段南歧低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是我该做的。”
“你也有病。”
“好什么啊,臭小子一个。”池旻行手压了压额头,“我本来想亲自带他来见你的,没想到他倒是挺快,这次终于有点眼光,知道交些好的朋友了,他平常没什么出息却也不坏,平日里就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们,玩的就是酒吧迪厅舞会的那些事,
段南歧说好,一边请池旻行来坐,但却见池旻行没动,反而一动不动盯着他看,段南歧说:“怎么了?”
池旻行指了指脸。
“神经自恋狂。”
由于说的细节过于真实,池旻行一时也信了,随着段南歧进来,一坐上沙发,池旻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空气中漂浮着一层明显的精液膻腥味,以及一丝丝甜腻的香气,任是谁也无法忽视,仿佛就在不久前发生。
段南歧说:“不知道您要来,抱歉那么久才开门,我去换身衣服。”
想挖掉你的眼睛做成标本收藏。”
“你才二十一岁,本来应该好好在上大学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一念之差,你十七岁到二十一岁这四年的时间也不会落进这样前后夹击的处境,唉。”池旻行低低叹了口气,“我会尽量补偿你的。”
段南歧偏头,透过黑色液晶屏的倒影,清晰得看到英俊面庞之上,浮起五道血淋淋的指甲抓痕,凄惨地流着鲜血。
“你还会养猫?”池旻行奇怪道,“你不是很讨厌小动物吗?觉得他们黏人又惺惺作态,那你的猫呢?”
池旻行问:“重回新水,还习惯吗?”
段南歧去拿茶叶罐,半路里,余光往后瞥,瞧见沙发上的池旻行手中焦急地抓着手机,看手里屏幕里一直跳动的某一点红色,那一红点段南歧很熟,他是安装监控的老手了,霎时就明白池旻行在谢陨星身上安装了定位仪,心下有了点数。
“一码归一码,我的眼睛确实好看。”谢陨星说,“谁不想要我的眼睛呢,我也想挖掉我的眼睛把玩,一只做戒指戴在手上,一只送给我的好朋友。”
“嗯好。”
“您不必这样,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怨您。”段南歧说。
谢陨星有些生气,手在衣柜里狠狠撞了一下,以发泄不满,却意外摸上一些滑滑质感头发一般的东西,他迟疑地将那东西拿起来,是他上次吓唬裴渊用的假发,是上次意外带到这里的,他百无聊赖,抓起假发咬了咬,又从头顶揪下一丝黑发咬了咬,对比不同。
“猫跑了。”段南歧说,“是只小野猫,毛发雪白,没几个月大,在中山大道的马路中间蜷着哭叫,我就喂了点牛奶,带回家了,谁知道野性不改,挠了人就跑,小畜生们都很凶。”
段南歧将茶送至池旻行跟前,对方并不饮,摩挲着单薄如纸的瓷胎,叹了口气:“南歧啊,你就是太重情重义了,我都听说了,那位逼迫你去操控总军备,让你陷入万难,几乎成为众矢之的。”
池旻行拦住了他:“不用,我就过来看看,不用麻烦。”
段南歧说:“我是在林老的宴会上见到的谢陨星,他提议要做朋友,我就与他见了几次面,他很好。”
“当年他赐给我段南图这个名字,我不愿意接受,出于私心把它推给了你,那些背后的阴私我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不会怪我,但是叔叔还是希望你能够自由开心地活。”池旻行说,“四年前把你从那人间地狱救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当成亲儿子看待了,等到合并之后,无论你愿意走哪条路,接受或者不接受他的一切,段叔叔都是支持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哪怕鱼死网破,我也会让他还你自由。”
池旻行接过段南歧的茶,欲言又止,作为长辈确实不好多问,但还是勉强地招呼了几句:“坐吧南歧。”
段南歧将茶汤倒入茶海里,碧如翡翠的茶杯里浮出明晃晃的光来。
段南歧坐在池旻行旁边,也同样嗅到了刚刚和当事人儿子胡搞留下的气息,但不动声色,维持着面孔的镇定,只是耳朵尖红得滴血,好在光线昏暗,他低着头转移话题:“我给您泡杯茶吧。”
段南歧垂下了眼皮,怔怔的没有动,半晌,嘴角浮起一丝淡笑:“嗯。”
池旻行愣了一下:“你刚刚在洗澡吗?”
池旻行抿下一口茶水,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说:“你见过我儿子了吧。”
在池旻行连续敲门敲到快要爆发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
段南歧赤裸着上身,肌肉线条匀称结实,几滴水珠顺着健硕的腹肌滚过隐约可见的黑丛林,隐没在围着的浴巾里,他的手正用毛巾擦着头发,黑发上睫毛上全是水汽,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脸上坠下水珠,鼻息略粗重,分明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段南歧手背不自然地蹭了蹭鼻尖:“被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