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她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热醒的。睁眼便是他的怀抱,她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怀抱,房间里的空调早被关掉。两人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等冷气散去,自然也就热了。
她正要起身去看看粥,动作之间看见他脖颈上一条暗痕。她几乎是一瞬间僵住了,那是被东西打出来的痕迹。
她气息变得急促,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刚刚不让他开灯开窗,分明就是想隐瞒什么。
所以他就是想要瞒着他的伤吗,明明让他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她,他连这么大的事也没有告诉她。
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流下,被一只手轻柔的抹去,她抬头看他。
他在黑暗中的视力很好,一下便看见了她眼角的水光,再一看她的反应便知道她在哭什么了。
女孩泪眼婆娑,轻咬着下唇,脸上还有着泪痕。她只是流着眼泪,没有哭声,因为以前总是习惯性的忍着哭声,以至于后来都忘了哭声是什么样的。
他看的心疼,微微叹气:不疼的。
看见他反而来安慰自己,舒温的流泪流的更快,她的声音娇娇的还带着哭腔:怎么可能不疼,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男孩的大手抚摸上她的头发,轻轻的用指尖抚摸着。
他不说话,舒温想起他还没吃药:我去把粥拿来,你还没吃药。
把粥做好端来,舒温坐在床边看着他靠在床头缓缓地喝着粥。
关于那件事,他不说她也不问。
吃完药舒温帮他把药涂好便离开了,他知道她有些生气了。可他省不得这来之不易的温柔。
舒温走后没多久,阮怀凝来了,直奔卧室,小包一甩,恼怒不已:他又来找你了?
嗯。一说到他,阮怀遇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消散。
你也是,我说过多少遍了,别给他开门,怎么就是不听话,是不是又打你了,药呢,我帮你涂点药。阮怀凝说起话来像是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让阮怀遇觉得有点好笑。
有人帮我涂了。说到这个,阮怀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得意。
阮怀凝点暴跳如雷一下子僵住了:啊?谁给你涂啦?
舒温。
看着弟弟嘴角得意的笑,阮怀凝的嘴角微微抽搐,瞧你这点出息。
她知道你的病了?阮怀凝安静下来,把包捡起来丢在一旁,坐在床边。
说到这个,阮怀遇的嘴角下来了,她一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那你们在一起了?
他仍旧不说话。
所以就是涂了个药,你高兴成这样?阮怀凝觉得自己对弟弟的认识还不够充分,他实在太好满足了。
她也喜欢我,但我
你没答应?阮怀遇用脚都想得到他的想法,要不是他病了估摸着就要拍死他,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就不能给个机会给自己,也给个机会给她吗?
可说话间又看到了他脖颈上的伤,她又不确定了。
阮羌一直以来是个温柔的人,彬彬有礼,直到妻子去世,阮怀遇患病,他起初还好,后来渐渐的变得不耐烦。在阮怀遇小时候自闭的那段时间常常打骂他,说一些难听至极的话。
你妈死了你还来折磨我。
什么抑郁,我看你就是装,我让你给我装。
矫情什么,你害老子老子就打死你。
你要是想死赶紧死去,不要瞎了我的眼。
不是想死吗,来来来,跳下去。
他控制不住的打他骂他,本就还小的孩子更加怯懦抑郁,有一次差点从楼上跳下去。后来阮羌再打他,他就疯狂的尖叫伤害自己。
这样的情况直到阮怀凝求外公外婆把他带走,才被喊停。
她一直都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阮怀凝他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
阮怀凝不说话了,阮怀遇更是沉默。
怀遇,你相信姐姐,你一定能遇到那个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人。
那个人,不会害怕你发病,不会让你伤害自己,不会让你怀疑自己,不会让你讨厌这个世界,更不会让你哭。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你相信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