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过来人,虽然也谈不上什么拥有大量丰富感情经验的老手。但以我有限的人生经历,可以告诫你。别那么轻易把自己交出去,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这种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说是一回事,等到事情发生了后知后觉是另一回事。这个世界多数人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情之所至,干柴烈火,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很少有人能在关键时刻幡然醒悟打断事情的进程。因为未来不可预测,也很少有人考虑之后的事,能否长久,爱耗尽的期限在哪里——浓情蜜意之时人们都相信那会是永远,但很少有什么事物是永恒。”
“如果害怕失去就不去拥有过不是更遗憾吗?就算知道有一天会消失,能留下在一起的美好回忆也是好的啊。”
“爱情里面总是美好的吗?为什么那么多痛苦悲伤总能大过幸福呢?有些时候,为了体验一些人类都会有过的情感,付出的代价可远比一开始以为的大得多的多啊,甚至是别人的几百倍,几千倍。
“而且男人这种东西,”她浇花的手顿了顿,“始终是女子一切祸事的根源。好男人,我是说相对好的男人有多难遇上,我年轻的时候也幻想过会嫁给什么样的人,眼前尽是凡夫俗子。眼高手低,好高骛远终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我有些迟疑,“你这也……太绝对了吧,天下人那么多,怎么能同一而论呢,也许,是你太早放弃寻找也说不定。”
“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你怎么确定就是正确的呢?如何肯定自己不会判断失误放过他以寻求下一个更为正确的呢?”她笑起来,“男人呢,是会在你们两情相悦但谁也不愿意迈出那一步时如果半路出现另一个喜欢他的女子也会收下的。”
“为什么,如果很确定我们彼此倾心……他有喜欢的人,又怎么还会和别人在一起?”
“现实罢了。你们迟迟停滞不前,而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虽然没有太多感情,但好在唾手可得。你不明白她比你好在哪儿,或许是比你更加勇敢,但真正的喜欢又何尝不是小心翼翼羞怯难言不敢靠近。男人考虑的跟女人不同,女人往往不太实际,她们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男人觉得,只要不太讨厌,喜欢自己的就通通收下。想着,让她做个小妾好了。反正感情这东西,也不过是个玩物。”
我想反驳,多少说点什么,表达我对所谓残酷的现实的反叛和这绝望的绝对的说辞的不屑,然而想到庞将军就找不到话说。
我彻底蔫了,蔫坏,完完全全被打败。大概也是长这么大不得不心服口服输的最为彻底的一次。
往后好久沉浸在一种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愁苦情绪中,久久缓不过神来。
我想我要去寻找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哪怕能让我看到一丝一毫的对感情失去信心前的希望,我都会奋不顾身,哪怕粉身碎骨碎尸万段也想要守护它。听起来跟类似信念的东西差不多。
但那也太傻了。
这世界比起爱情还有很多值得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
比如我自己。比如回家见我爹。
我在半夜洗澡的时候想起这个问题,快一年了,他在找我,也该锁定了我的位置,为什么还没有来接我回家。难不成,整个玦城,已经被尹辗只手遮天,一人包揽了吗?
我从木桶里站起来,门外响起异动。迅速抓起一件衣服裹上,踉跄着从桶里扑出来就准备去找一件称手的防身武器。
还没有等我从墙上取下柴刀来,门就被撞开,一个黑影朝我扑来,扯下我的半截裙摆,我惊叫一声,还没喊出救命,就被压在床上捂住口鼻,不得出声。那人来势汹汹,粗鲁野蛮,毛手在我的裙子底下乱摸,我被压制着动弹不得根本无法反抗,他猛地扯下我的袭裤,眼泪也立马飙出,心底大喊,爹,娘,救我!
可是无人回应。
那人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淫笑着,“小、小美人儿……我也要,和你,做羞羞的事……嘿嘿嘿……”
我用我那只稍微松和的脚用尽力气踹在他下身,趁他吃痛时推开他夺路而逃。一面跑一面整理衣服,此刻的我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打着赤脚,眼泪婆娑,凄惨无比。
我也不知道自己慌不择路跑到了哪里。但见那座桥上有一人立于桥头,手中端着酒盏酒杯,望于天际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定是我爹。我爹就是这样,在很多个想起我娘的夜晚独自登高,洒一杯酒祭拜我娘。
彼时忘了,我下意识想反驳痫娘,是因为潜移默化受到了我爹的影响,我爹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世间有人相知不能相爱,相爱不能相守,但有时候,爱情不相守也能长久。
我扑过去抱住我爹,像以前一样把脸埋在他胸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嘴,哭相惨烈地叫道,“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