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魏贻没开灯,一路从门口走到床沿,一头扎进被子里。眼睛合起,脸上似乎来残留着不久前江面呼啸而来的冷风的触感。
你今天确实有点过了。
秦焕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秦焕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慢慢走到他身边,站定,在他耳边制造出香烟盒的声响。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输给那两个人。秦焕平静的声音随着江风一同灌进了他脑子里。
他如同被人猛地打了一闷棍,头也沉心也沉,头昏脑胀了半晌后,才看清立在他身边的秦焕。
秦焕虚虚叼着一根烟,大拇指摁在打火机的滚轮上,轻轻一擦,橘红的火焰瞬间照亮整轮廓深刻的张脸。点点星火亮起,秦焕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对着江面缓缓吐出一袅长长的轻烟:昨天你喝了太多酒,说了很多话,我不巧听到了一些,希望你不要怪我。
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想到他们这几个人之间一团乱麻的关系,他就想发笑:我什么都不是。
你是她的弟弟,是她最关心的人之一。
这样的话丝毫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或许从前他的确是她最关心的人,可是现在他分明已经不是了。
秦焕哥,谢谢你安慰我。
秦焕掸了掸烟灰,徐徐吐出一口烟,淡淡地笑我不是在安慰你。魏烁,你没有想过你可以把她抢回来吗?
他没想到秦焕会这么说,片刻的诧异之后,他又恢复了平静。大概是这两天受的刺激太多了吧,现在听到秦焕说这样的话,他居然也只是死水微澜而已。
不可能的,她根本不在意我。
为什么不可能?你想想从前她和庄严的关系。
我和庄严不一样。
对,你们的确不一样。一直以来她是怎么对庄严的,又是怎么对你的?你是她的家人,又是当事人,应该比我清楚。
魏烁,你记不记得你六岁的时候和魏贻吵过一次架,魏贻跑出了家门,很晚都没回来。那时候,伯父伯母都急疯了,谁都没留意到你偷偷溜出去找她。最后,魏贻背着睡着的你走回了家。秦焕吐出最后一口烟圈,转身定定看着他:她是最容易心软的一个人了,尤其是对你。
真的吗?
你要是想通了,就来找我。秦焕的手掌沉甸甸拍在他的肩膀上: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我一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