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破了男女之大防。
且她已怀有身孕,自己一个外男与之这般亲密,是坏了她的名节。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些言令在他脑海中几度打转,最终却还是被她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罢了,事急从权。
再者,自己当初伸出援手是为了救她,总不能救到一半又不管,任她自生自灭,这样做实在有违道义。
大不了自己收紧里外口风,再派人调查她的背景家世,好生安全送回去就是了,届时等她脑中淤血化去,若要因今日对她的冒犯而怪罪自己,自己堂堂男儿,受她两句辱骂、挨她几下打也没什么。
主意打定,林骁的身子便松弛了一些下来:你、你找我何事?
宛娘却只是拿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自懂事后,林骁便将自己院中服侍的人都换成了小厮,身边随从也全都是男人,更不消说商队里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恪守礼法、又一心投入到了林家事务中,何曾与女子打过什么交道。
更不消说与这样一个美貌孱弱女子这般亲密接触了。
他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起来,没由来地有些心慌,眼神游移,躲避着宛娘的视线:......怎么不说话?
夫君是否厌弃了我?
怎、怎么会!他立马道,不要胡思乱想、忧思过多!
宛娘神情哀婉,伸出手握住他的:若非如此,夫君为何连看都不看我?
林骁眼神僵滞地看着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柔白玉腕,一时之间连她说了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好软,跟块豆腐似的。
也好小,只有自己一半手大。
......林骁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是有夫之妇!简直荒谬!恬不知耻!枉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愧对夫子、父亲、长兄对你的教导!
他几乎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负于身后,像是生怕她再度抢过去牵上,急忙忙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干巴巴交待道:你别胡思乱想,要忌怒忌悲忌忧忌躁。
宛娘怔怔地看着关上的房门,有些无助地攥紧了自己身前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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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食都准备好了,却不见少爷的人影,侍从便往西院这边来找,恰巧看见自家少爷从屋子里走出来。
一个侍从立马喊道:少爷!午时只差二刻了!少爷!
他纳罕地挠了挠头皮,问旁边的另一个侍从:我方才声音不够大?少爷怎么跟没听见似的?况且他往后边走干什么?饭食在前堂啊!
另一个侍从一脸高深莫测,幽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胳膊肘杵了一下身边人:你没发现不对劲?
发现了啊,那侍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方才不是才说了吗?少爷莫不是生了耳疾!我这般喊他都听不见!
愚笨!你难道就没发现少爷是同手同脚从屋子里出来的?
啊?侍从挠脑皮更厉害了,迷茫,耳疾难道不比这个严重?
另一人差点被气了个倒仰,翻白眼咬牙切齿:让大伙好好吃饭!今儿中午是走不成了,吃完原地待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