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
姐姐,给我。
真是没有力气起身了,他们并肩躺在淋浴间的地上。天花板是近似夕阳的深米色,中央嵌着圆形吸顶灯,像一轮只属于两个人的皎月。
她从摩天大楼顶层纵身一跃,堕入彩虹编织的特大漩涡,又把毒蘑菇和迷幻药合着海水大口吞服,看消波块排着队和波涛旋舞,浪花里有飞鸟振翅,有游弋的巨型金鱼翩然转身,她被霓虹灯般的尾巴扫过脸颊,琉璃色水母缠住她带领她,跃出水面的刹那她才发现,海洋不过是一圈熟稔的深邃瞳仁
但其实,她也是矛盾的。一直以来,她自认为身体只喜欢特定异性,喜欢他们满是占有欲的眼神,启动速度越快越好,即便略带粗暴和强迫。她对这种取向向来坚定不移,从来没想过为什么。
姐姐。
然而不知是太懂,还是太不懂,梁景明只全身心望着她,眼神晶润而热切。
湿发淋漓贴着雪肤,她是诱惑水手的海妖塞壬。声线如羽,轻轻刷扫他的耳膜:那你求我呀。
终于当黑暗倾覆时,脑袋同步炸出了五彩幻象。
什么都发生了,什么都没发生。
就这么想吃我?
唇角上翘牵起无奈,他揉了揉她的湿发。用手指感受水意,又从远处扯了两件浴袍下来。
梁景明总有种矛盾的气质,深沉和天真的混合。明明才十八岁,非要自称是大人了;在床上能毫无顾忌叫她姐姐,下了床连生理反应都要遮挡。
在某一霎,万姿恍然觉得如果他有尾巴,此时此刻正又竖又直,毛茸茸飞舞摇晃着,激动地打在她手心。
不用啦,你看起来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这种感受基于肉欲,更胜于肉欲,梁景明真在吞咽下她所有不堪的秘密。痒意沿着神经疯狂乱窜,耳边尽是咕叽咕叽的舐弄耻音,她甚至能发觉他呼吸烫着软穴,他的挺直鼻梁就抵在那兴奋起来的嫩芽般的蕊心,唇齿更如灵蛇,灵活模仿尽出尽入的动作,越来越快,快得令她欲罢不能
嗯啊
他的嗓音天生偏沉,此刻却放得极柔极缓。和他的呼吸一样,轻盈散在她的四周。
万姿忍不住眯眼,在他看不见的角度。
可现在她竟
不想穿就盖着,小心着凉。
可还没等回过味来,万姿已被折起双腿,由着人啜着湿润泉眼。太深了,太爽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唯有闭上眼睛,任由终极满足一汩汩奔流而来
轰地一声,颅内有烟花激射绽放,大朵大朵闪在夜幕,璀璨得惊心动魄。
再说我都这么大个人了,相信我,我可以自控。
睡是死的兄弟?
她是他的,她是他标记的领地。
仿佛心头被轻咬一口,顿时涌起一股愧疚。
可是,说不清是过意不去还是好奇,她忍不住来回扫视他胯下,男生不是会憋得很难受吗?
要不然我帮你?
仿佛喝醉了般,他笑起来,再度把头埋入她腿心,近乎痴缠地熨出热气。
何况万姿不是没瞥见,在浴袍的覆盖下,他腿间仍有一座可观的山丘。
沐浴在银辉下,她偏了偏头,看向梁景明,慵懒又有点哀怨的。
不,高潮才是。
好痛快,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趟。
就想被他叫一次宝贝,在亲密如斯的时刻。
主动索吻引诱的是她,身体意外宕机的也是她,梁景明却说得责任似是全在自己。
为何,因为实在太美妙了,欲擒故纵被写入本能,她必须延宕每一瞬极乐。
可以火热可以克制,是野兽也是小狗。
万姿果然不想穿,也果然不依不饶:我是说,你为什么不进来。
果然,他是不假思索的。
是有点不舒服,但不至于难受转瞬害羞般不给她看,他侧身枕在她的颈窝,转移一下注意力,让它冷静冷静,过一会儿就好了。
刚才算做了吧。
一动不动,把精神悬挂在爽感的巅峰。万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无端端闯进来的,她挥之不去。
即便没有也不要紧,他一样会把她猛舔干净
但你为什么不跟我做爱呢。
喉间只剩毫无意义的喘音,蕾丝内裤早已卷到左边腿根,仿佛待嫁妇少女象征贞洁的袜圈。但没有新娘会放浪成这样,她下身张得更开,却也把他的头夹得更紧,身体似弓般接近痉挛,她不能再想入非非,即便他嘴角尽是她的液体,她就要泄在他英俊的脸上
《快乐王子》里那句话大错特错,王尔德到底在胡扯什么。
伸直了手,故意尽显慢条斯理,万姿挑起梁景明的下颔。
谁知道,会突然有感觉了。
说,你该叫我什么。
因为你之前说今天不怎么湿,怕你又痛了。看着她的眼睛,他倒很老实,而且我没拿套进浴室,纯粹想看看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