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阳阳,你拿着吧,我没有别的东西能给你啦……我们毕业后,以后能不能再见都两说了……这就当是个念想吧!“陆小玉的语气中凝结了哭腔。
“别哭。我说了,我不要。我不信神佛,我不需要谁保佑我。我的命,我自己决定。“
穆春阳决绝地推开了陆小玉。
“唉……“陆小玉终究不是傻瓜,她揣摩穆春阳的心情很多年了,她知道穆春阳很厌恶自己的礼物,她甚至也知道穆春阳说的是真话。
“……我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陆小玉抬头,看着身前那积雪的光秃的梅花树,用袖子蹭了一下眼泪,突然发出奇怪的哽咽,随后她目光炯炯地说:“我要是个男孩,我就不会遭这些罪。我就有力气,在他们欺负你的时候,打翻他们。我要是男孩……我就能一直保护你。“
“……你要是男孩,你就不会遇见我了啊。“
穆春阳冷淡地捉出陆小玉的逻辑漏洞。
于是陆小玉果然也愣住了。
“车来了。你去办事吧。我不能去的,被人看见不好。“
穆春阳指着身后车道上,幽幽碾碎冰雪的林肯车,微笑着说。
陆小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森严豪气的车,不敢相信地愣住了。
“没啥可怕的,人家叫你干啥就干啥就是了。哦,别乱说话,这是正经事。办完了,他们会送你会叔叔家的。“车上下来一个司机,和穆春阳交头接耳了一番,司机打开了车门;穆春阳指着车内,示意陆小玉上去。
陆小玉没有犹豫,她是那么相信自己的好朋友。
林肯车像是一条鲨鱼遁入了冰冷的雪海中。
穆春阳呆呆地看了一会,也隐没在那苍茫的黄昏中。
穆春阳在一个小时后回了家,她的毕业纪念册被喷上香水,珍藏在书柜中——上面记载了可以被记载的她美好的青春。
但是陆小玉,再也没有回家。
她本来也没有家,她甚至没有户口。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失踪了。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的行踪。甚至也没有什么人关心她的下落——谣传,不重要的谣传就是:因为陆小玉没有本地户口,无法升学,就回山东老家去了。她的堂叔拿了妈妈的钱,根本没有给她办户口——她的妈妈甚至都没有来东北找她,这个女儿本来就是多余的,不知下落的两万块钱,算是给这个不知下落的女儿,烧掉的最后一点不知下落的母爱。
每个人都有可能记得青葱校园里,如诗如梦的校花。那是盛放在青春里,沾染了自己的少年愁,敲醒了人生梦,隐隐约约洗不去的斑驳。
可是他妈的,谁又会记得,甚至在意,校花周围那些冒着臭气土腥的野草,甚至狗屎马粪。
“别算了,我没有星座!”
骆小雨在河南的天空中的一个依然很土的KTV的台球厅里,拎着杰克丹尼不加冰,酒劲上脑所以面色绯红,对过来撩骚的男公关们尖叫。
“老娘是天煞孤星不行么?我是我妈在外宇宙轨道的火星探测器上生的,地球星座没覆盖到我不行么?“骆小雨欣赏着自己半只手上明艳动人又可爱的新美甲,被一群没生意又好奇女子金刚力士的男公关们围着,多少有点姐就是女王的感觉。营业时间还在台球厅里蹲着的男公关,肯定不是啥好货色了;这种天界外围KTV里的坐台女和男公关们,主要来源其实就是各种人间社会极边缘人群,各种地仙,化人形能力比较强的各种妖鬼——简单概括就是魑魅魍魉,但是高修为有能力的魑魅魍魉也不来干这行或者不在这个产品线上,所以微簇在骆小雨旁边的就是比较普通的那种城乡结合基本款,姿色气质就很网红模板,再加上那一身强拗又没品的夜场男装还有各种阿姨看了都想要他们多奋斗三百年的头型,怎么说呢,就对比出一旁原本看着也很土直男的周宇彬,格外清新有型,竟然有点小帅呢。
也不是骆小雨借着酒劲装逼,她是总公司韦陀宫总殿里的高级行政助理,国家三级女子金刚力士——是大德天威金身仙女,说出来是有点拉仇恨,但是的的确确也应了那句话:你们这群妖怪,是不配和本仙女作朋友的。而且这群妖怪也没打算和骆小雨作朋友,夜场男公关的主要收入是陪唱和卖酒。
七级金刚力士多少带着一些煞气在身,而且周宇彬面色阴沉,看起来格外不好惹的样子;所以也没有什么小姐公关敢接近他;他蹲在门口的一个角落里,几乎是潜伏在阴影中,面无表情地僵坐着。
骆小雨这灯也不是完全省油,她试图从这些男公关的口中刺探一些门路,还有今夜要发生在这家KTV里的事件的消息。但是这些男公关们的回答就很索然无味:因为疫情封城,他们过年前后就一直滞留在这里,这家店一直也没啥生意;今晚有一些活动,他们猜可能是老板娘邀请一些领导关系户来打通门路,搞搞气氛——因为生意从去年秋天开始就不太景气了,员工们的士气都很低落,大家赚不到什么钱,也看不到未来。
非要说有什么价值的信息,那就是,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