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铃声响起，刘妍滑开手机，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喂？”
“什么事？”刘妍知道对面是任泽，但她想现在对方应该还在和别人逍遥快活，抽不出时间给她打电话。
男人低磁的嗓音夹杂着汽笛声传来，打破了她耳边寂静的空气，“你把妮妮给我。”
刘妍听得直想笑，“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
妮妮出轨的爹地吗？还是时常不着家只会用钱补偿的丈夫？
对面停顿了片刻，一时无话。
刘妍若无其事地抱着女儿坐在了矮椅上，握着女儿的小手，笑眯眯问了一句，“爸爸和妈妈，妮妮更喜欢谁啊？”
边握手，边把旁边篮子里的布老虎塞进女儿怀里。
这是任雪最喜欢的玩偶。
果然不出她所料，小女孩望着怀中的老虎，葡萄眼一眨一眨，下意识送开了被抓住的小手，兴冲冲去够妈妈给的奖励。
刘妍却不让女儿一下子得手，在女儿快要抱住布偶的时候，把布偶提起来，在她头顶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晃了晃，并且压低声音，以一种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妈妈能给你好多好多小老虎，天天陪你，爸爸不能……”
“妮妮喜欢谁？”
“麻麻！”小女孩大叫一声，直起身朝着老虎扑过去，撞进了刘妍怀里。
“那要是只能选一个，妮妮选谁？”刘妍顺势抛诱饵，同时搂住了女儿。
回应她的是任雪专注望着她的眼神。
刘妍见状，微微一笑，女儿接下来会说什么，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妮妮选妈妈！”
满意地得到想要的答案，刘妍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她知道对面一定听得清清楚楚，也懒得放大声音了。
“你听，妮妮最喜欢的是我，也离不开我。”她饱含自信地下结论，确定男人比不过自己，“难道你能保证妮妮跟着你，天天像现在这样开心？”
“你能保证天天抽出时间哄妮妮吗？哪怕很忙？”
“你确定你的‘真爱’也爱妮妮吗？”
“如果这些你都做不到，谈什么抚养？”
疑问的语气，却饱含质问和苛责。
任泽眉头微皱，捏着烟头的手指一颤，半个烟蒂掉在了驾驶座上。
原本一尘不染的皮质座椅转瞬被烫出了一块黑斑，除了那个夹着火星的烟头，剩余的烟灰斑斑驳驳，浅浅深深，把整洁的座位染出了一撇难以清洗的污痕。
掺和了混浊的杂质，再也不复纯净，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
任泽解开衣领上两颗扣子，深吸一口气。
刘妍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也从来没有说过不爱妮妮，哪怕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女儿身边。
“……我会补偿妮妮。”许久，男人憋出一句。
“补偿？”刘妍嗤笑一声，“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补偿她，你有好好陪过她吗？”哪怕抽出一天时间。
孩子出生的时候，荣镒还在起步期，那段时间任泽一直加班，刘妍也在公司，一开始请过保姆帮忙照顾，但是刘妍不放心，所以辞了工作回家带妮妮，这一带，就是好几年。
任泽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公司的发展也越来越好，势如破竹，很快在业内有了一定的地位。
任泽要打理公司，没办法陪妮妮，所以带孩子的任务，交到了刘妍手上。
女儿想爸爸，却不能天天见，爸爸对她乖顺的奖励，只有偶尔的抱一抱，必要的沟通和交流却很少，在刘妍看来，根本就不够。
任泽有什么脸说要养妮妮？何况他自己出轨，本身就没给妮妮做良好的表率！
心里这样想，话头再也掩饰不住轻蔑，“任泽，我告诉你……”
“你不配！”
越想越恨，这男人到底把她们母女当成什么？！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当她们是货物吗？！！！
“就算你要妮妮，你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她不习惯我不在她身边，喜欢喝热的甜牛nai，夏天喜欢吃草莓雪糕，吃鱼总是忘记挑刺，吃鸡蛋更爱吃蛋白，皮肤嫩，不能穿太粗糙的衣服，冬天不想穿袜子，夏天不想穿鞋，一有空就想去玩泥巴，晚上睡觉至少踢两次被子……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又对她了解多少？”
刘妍以为男人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连争论都懒得争论，“律师我已经请好。”
“三个月之后，我们法庭上见。”
闻言，刘妍双眼大睁，满脸的不可置信，满脸的怀疑。
她没有想到男人真的做的出这种事，丝毫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就擅自下决定要抢女儿，一点也不顾及自己是他的前妻，罔顾他们夫妻多年的情分。
愤怒和怨恨在她眸中交织，使她几乎要控制不住，把手机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