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近距离地仔细看谢安明。
恍然,唐绵想起去年在香港街头被她拉住的那一次。
那一天,自己认错了车,对方做了精致的手部护理邀请自己得闲饮茶,是大众印象里女企业家的典型形象。
唐绵有点错愕,比起记忆中那副干练强势模样,她苍老和憔悴了不少。
这种变化,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宛若藤枝临近枯萎。
收回心思,唐绵弯了弯唇角,清冷的眉眼,连笑都带着三分假意,语气淡淡地道:有心了。我知道应付董事局不容易,谢谢你帮Lester 争取机会。
谢安明的虚情假意做得滴水不漏,唐绵也有样学样。
唐绵站在电梯间的时候,想起刚才谢安明笑意温和说出的每个字都觉得心神不宁,那根本不可能是她的本意。
每一次见面,唐绵从她眼里看到的阴鸷和算计,才是真正的她。
中场休息回来,会议按照议程进行了两三项,马上就会谈到涉及黎靖炜的问题,唐绵的心越来越紧,底下、台上的人说些什么,她的脑袋说实话,有点儿停止运转,会议厅内的声音嗡嗡的,听不太清了。
就在这时,刘女士挽着包包,踩着高跟鞋往这方走来,脚尖微微向外,走姿端庄优雅,步伐稳健干练,她的后面跟着唐可搀扶着的赵夫人,引得一众股东和媒体频频侧目。
唐绵眉梢微动,喝水的动作一顿,第一反应,是微微转头看向谢安明。
谢安明见状,如鹰一般的眼睛也闪了闪。
心中思绪烦乱被掩埋,唐绵捏着冰冷文件壳的手指紧了紧。
扫过对方眉宇间的慌乱,她只不做声的盯了一眼,眼神自带的攻击性,掩藏不了。
大会秘书在介绍接下来的表决事项,唐绵抬手关掉面前的立式话筒。
她怀着bb,只得调整坐姿,稍稍倾身靠到谢安明旁边,凑到对方耳畔,用压低到只能两人听见的嗓音:
哦,刚才忘了让你知赵夫人来了,你应该非常清楚最近一年你的人在蓉城所作的一切,是留了痕的。我妈是个正直的生意人,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我可不一样你和赵氏在软件园的每一笔交易、你往宏盛蓉城投的每一颗老鼠屎,我手上都有数据!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你跟我接触过,跟我妈接触过,都是事实,而我,从来没有一秒钟想过当你的棋子。还有,你弟弟挪动资金给自己买游艇修独立屋的事,你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吧?现在,人证物证统统都有,恰好也都在香港,各位股东也都在,大家是不是都该有一定的知晓权啊?当然,如果Lester今天有任何的意外,这些信息我不敢保证媒体不收到,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在ICAC的办公室。
没理面色难看的谢安明,唐绵的眼神沉静又安宁:Philip的朋友将林家女儿手弄骨折,人被你搞到澳门躲着了吧?交换条件是你孙子乖乖听你的话参加今次的股东大会。要是你孙子知道你让人在澳门做的一切,你认为他还会听你的话吗?Lester是传统的中国男人,做事讲情面、顾大局,东西到他手里,他却处处以宏盛的利益为他的最优选择,不愿意做有损于股东、有损于宏盛形象的事。但我不是这样的人,既然你可以做到无所谓,我同样也可以。我记得你说过我跟你年轻时候很相似,我以前不信,现在想想,可能你看人还蛮准的,所以我再说一遍,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想要怎么争、怎么斗,我都不想管,也没有能力管,只要Lester平安无事,那大家就正常相处,毕竟,哪个公司、哪个家庭内部没点儿矛盾、没点儿问题,对吧?不过,我的底线就是Lester,但凡Lester有什么,我一定可以比你做得更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