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眼泪冲走了。
沈重不自在地伸手胡乱摩挲了一下沈默后脑勺,尴尬道:好了,在孩子面前,成何体统。
沈默抽抽噎噎了半天方才站起身来,垂头又盯着沈重看了半天,小声问:大嫂娇生惯养的,如何照顾得了你?
沈重脸又黑了,那我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她照顾得很好,用不着你瞎操心。
这两年的辛酸就没法提了,苏青急着打圆场,恨不得站到两个人当中挡着,还好奥罗拉揪了揪沈默的洋装下摆,指指书案上的笔架,要让她爹把她举起来玩笔去。
有了个娃娃夹在当中,场面倒没那么尴尬了,沈重又催着沈默去祖祠上香,耽搁了大半日,回来时便是掌灯时分了。
晚饭席间沈默一直偷偷瞄沈重,见他拿筷子都略显吃力,不禁重又垂下了头。
许诺一边给奥罗拉喂饭,一边轻描淡写道:大哥,回头你与大嫂若是有空,可以去美利坚一趟。乘船包个头等舱,人也不吃力的。那边医学发达些,生活也便利。
沈重与苏青对视一眼,没有接话。
沈默帮腔道:是啊,如今国内形势这样乱,今天这个军阀打过来,明天那个军阀打过去的,你守着这些家业,说不定哪天便被人盯上了,不如早做打算,早日抽身。
底下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如何说抽身就抽身?沈重皱眉,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出国读书便三年五载不回来,回来就
苏青慌忙打断他:好了,这么大的事,又不是一夜之间能决定的,回头慢慢商量。
沈重转头对苏青抱怨:他就是自己不想回来,还想把我也骗去!胡闹!
旁边奥罗拉有样学样,小手往桌上一拍道:胡闹!
几人一同愣了愣,接着都憋不住笑起来。
饭后沈默一家三口回房歇着了,沈重又叫苏青过去,给了她一个匣子说:你去拿给那个天上掉下来的弟妹和侄女。叫沈默弄了个措手不及,连见面礼都来不及准备,只能拿现成的应付一下。
苏青忍住笑打开匣子看了看,只见里面都是明晃晃的金器,项圈戒指摆件金条,样样都有。
她将见面礼送了过去,又跟许诺聊了一会儿,回房再帮着沈重更衣洗漱,收拾停当后已接近子时了。
苏青在床边坐下,手伸进沈重被里,一边替他按摩双腿,一边笑着问:我说老爷,你看你弟弟和他夫人会长久吗?
沈重闭眼靠好了,反问道:为什么不会长久?
她若有所思道:两人年纪差了好几岁,弟妹又全是洋人作派,沈默要是任性的话,只怕弟妹不会让着他呢。
就该有人治治他的任性。沈重冷哼一声道,我看他们俩倒是很般配。
他想了想又哼一声,我怎么看又有什么干系?你看他会听我的吗?
他睁开眼睛哀怨地看看她:只有青青听我的,对我好。
苏青忍着笑问:那沈默晚上说的那事你想不想去?
沈重又反问她:你想不想去?
我?只要老爷不抛下我,我去哪里都成啊。
沈重笑笑,现在明明是我离不开你。
苏青正经道:不过沈默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如今局势这样乱,说不准哪日就打到家门口来了。你平日里管那么多家产,我瞧着也累得慌。不如都卖了,去美利坚买个庄园,做个闲散的富家翁,倒也不错。就怕你野心大,过不了那样的日子。
沈重摇摇头,身子都已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野心。好好活着,不再给你添麻烦,已是烧香拜佛了。
苏青又笑,那这样反倒是因祸得福了,若是换了以前,你说不定还得资助什么革命党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沈重但笑不语,过了会儿便叫她别捏了,伸臂让她半躺着靠在自己肩头,蹭了蹭她发际,极小心地问:青青,你想要一个胡闹吗?
苏青扑哧一下笑出来,仰头捏了捏他鼻子道:我倒是无所谓,但瞧你一顿饭眼睛往人家胡闹小姑娘身上飘了几百次,恨不得抱过来按在怀里吧。也难怪了,那么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谁看了不喜欢?怨不得你看在眼里拔不出来。
沈重不说话,许久后才惆怅道:青青,是我耽误你了。
苏青坐直了些,贴到他耳边悄声道:阿重,晚上我同弟妹聊过,她说你未必不能生孩子,只是只是你现在同以前不一样了,那我、我也得不一样点儿。
她到底害羞起来,声音越说越低,他揣摩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要如何不一样才能
苏青从他怀里爬起来,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腰腹间,抬手松了自己头发,低头温情脉脉地看着他道:别熄灯
她说着,便再度抬手,一粒纽扣一粒纽扣地解开自己深衣,露出一件水粉色的肚兜儿,和裹不住的两团丰润来。
沈重盯着她看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呆了。
以前她害羞,两人欢好总是吹了灯摸黑弄的,他就算见过她身子,也没这样死盯着看她自己脱的时候。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