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拿这老顽童没办法,只能哭笑不得地应下。但她心里实在没有嫁人的想法,所以来到这承恩公府后没一会儿,就凭借自己对承恩公府的了解,躲到这清净无人的凉亭里来了。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丫鬟接过银子欣然应下:“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
不过今天她确实不是受邀来参加宴会的——今日承恩公府邀请的宾客,都是身份贵重的皇室宗亲与权贵世家。姜家门庭没落,与承恩公府地位悬殊,不在正式受邀的宾客名单上。
今日这承恩公府,就是前一种情况——承恩公不在意身份差距与他相交多年,姜柏川视他为知己,自然愿意替老来得子的他撑场面。
萧霁不知道眼前这姑娘就是那日把他从湖里救起来的人,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还算上道,就满意地点头离去了。
她刚才说自己对承恩公府不熟悉,所以迷了路,这话是假的。
因着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没心思等她爹一起回去了,出了那条小路,在附近寻了个端酒送水的丫鬟,笑着往她手里塞了一小颗碎银:“这位姐姐,我是南音先生姜柏川的女儿,因家中有事要先行回家,可否请你寻机帮我知会我爹一声? ”
姜芜:“……”
至于为什么要把姜芜也带上,不是像姜芜说的那样,让她来帮忙的,而是为着姜芜的婚事——姜柏川实在是被姜芜的丫鬟宝香念叨得受不了了,想着今日这承恩公府宾客众多,女儿要是来了,没准就能碰上命定的缘分,找到合适的夫家,这才求着哄着姜芜以给他帮忙为由来碰碰运气。
目送萧霁离开后,姜芜也寻到一条小路离开了花园。
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和传闻中那个温润如玉,翩翩有礼的神仙公子一点也不一样。又想到刚才他言辞锋利,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那位崔三姑娘骂哭骂跑的样子,姜芜心中微动,收回余光,恭敬地应生了声:“是,小女子明白,王爷放心,也多谢王爷宽宏。”
所以这个时候的他只想远离他们,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并且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们俩能好好恋爱,原地锁死,再也别出来祸害其他人——尤其是他。
幸好那位端王虽然人前人后两个样,但还算讲道理,不然今日这事,怕是没法善了。
这倒不是说承恩公没真正把她爹当朋友,而是世家贵族自有世家贵族的规矩,像这种正儿八经的上流宴会,他们若是什么出身的人都邀请,是会得罪其余那些身份高贵的客人的。
姜芜对此十分无语,也完全不想来,但她爹眼见劝不动她,竟跑去抱住她娘的牌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自己对不起她,还倒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也是因此,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萧霁故意凶凶地眯起了眼睛,语气也颇为不善地带上了威胁之意。
她本想等宴席结束后再出去找她爹一道回家,可谁知才躲了没一会儿,就见那位前些天被自己从水里救起来的端王一个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不过走出几步后,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去姜芜身后的假山丛里看了一圈,确定这附近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放心地摆摆手离开:“记住本王的话,别忘了。”
想着萧霁对那位崔三姑娘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位崔三姑娘背后的庆国公府,姜芜一边循着小路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摇头,果然今天她就不该出门的。
于是他就来了。
才你听到的那些话,不要出去乱说,要是敢出去乱说,这下场……呵,不必本王多说吧?”
姜柏川精通音律,尤其擅长古琴,许多人赞他“一曲天上音,世间难自求”,所以时常有权贵人家在家中举办宴会的时候,邀请他过府演奏,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风雅。
未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姜芜躲进了假山里,却不想因此撞见了一出好戏……
虽然把崔灵嫣和崔昂的事抖出去可以给他们俩带来麻烦,但萧霁完全没想过要这么做,也不希望别人这么做。因为那两人倒霉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可能会促使原著剧情再次发生。
承恩公贺镰是个喜好音律的人,平日里对她爹十分推崇,两人互为好友多年。因着这层关系,她和承恩公府的几位姑娘也有几分交情,还曾帮着相识的胭脂铺掌柜卖东西给她们,所以之前曾来过承恩公府几次。
姜芜看着他拽拽酷酷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想笑。
都说三人成虎,世间传言多有误,果然是真的。
即便姜芜她爹姜柏川是个善于音律,声名在外的名士,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得上他,因为如今的姜家实在太过落魄。所以今天,姜芜父女俩是作为宴席上的特邀表演者受邀前来。
但姜柏川性情狂放,不愿像个歌姬一样自折身份替一群只是附庸风雅,根本不是真正喜爱音律的人演奏谱曲,所以一般都会拒绝。只有在遇到实在推拒不了的情况,或是家中银钱用尽,快揭不开锅了的时候,他才会勉为其难地答应一次。
这位端王的真实性格,还真是出人意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