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胆大,知道反正是活不成了,吼道:“你要杀就杀我,别伤害她!”
孙孤诣点了点头,冷笑道:“既然你们情深义重,那本座就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他拍了拍手,一队侍卫将那两人分左右拖开。孙孤诣摆弄着琥珀手串,百无聊赖地说:“把这小贱人油煎了,至于这个狂徒……就炮烙了吧。”
那两人听了这话,都吓瘫了。
侍卫将那两人拖到了黄泉台上。孩子们正在一旁练功,听说教主要杀人了,纷纷围了过来。这地方虽然规矩森严,但教主为了杀鸡儆猴,一向不禁止人看行刑。每次要杀人,对于这些孩子来说,都是一场狂欢。
一个个陌生的人被拖到这里,以各种凄惨的方式死去。孩子们睁大了眼睛,贪婪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幕,心里止不住地害怕,却又忍不住想看。
这是他们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娱乐,残忍而血腥。看着那些人在刑具上痛苦挣扎、惨叫哀嚎的时候,孩子们的眼睛便像点燃的火,幽幽地烧起来了,脸上也生出了异样的红晕。有人感到恶心;有人跟着犯人浑身发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的甚至失禁了,腥臊的尿液顺着裤腿直往下淌,不只是因为恐惧,更是因为兴奋。
他们虽然在这里过得像畜生,比起那些人来,总算还有命在。只此一点,就足够让他们生出强烈的优越感来了。
刑场上支起了一口大锅,油在里头沸腾着。那小妾被堵住了嘴,反剪着捆住了手,拼命地摇头,眼泪流的满脸都是,把胭脂都冲花了。
后面的铜柱里塞满了碳火,逐渐烧的通红。那狂徒被绑在铜柱上,随着温度升高,皮肉烧焦的气息传了出来。与此同时,那女子也被扔进了油锅里,扑通一声溅起了一串油花,随即冒出了一阵青烟。
两股浓烟交织在一起,盘绕着向上升腾而去。油锅里浮起了血水,铜柱上也有血水顺着沟槽往下流淌,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孩子们拍手叫好,兴奋地欢呼起来。徐怀山感到一阵眩晕,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悄悄地扶住了他,是钟玉络。
刘管事看着这边,两条窄缝似的眼眯着,审视着每一个孩子脸上的表情。
“站直了,老刘头看着呢。”她低声道,“这里不留孬种,让他盯上了,夜里就把你拖出去喂狗。”
徐怀山打了个寒战,连忙站稳了脚跟。周围的人都在放声叫好,纷纷道:“还有吗,再来一个!”
钟玉络跟着大家拍起手来,神色平静的好像在看一场闹剧。既置身事外,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徐怀山不想被狗撕成碎片,打起精神露出了笑容,跟着她拍起手来。
这些孩子虽然不必受刑,在活死人坑里的日子跟地狱也没什么区别。吃饭全靠抢,争得到就能活,争不到就得死。受了伤很难得到医治,若是生了大病,就只能等死。
孙孤诣每个月传他们几招功夫,月底考较他们。懒的、笨的,练不好的都被他一双铁掌活活地捏死了。鲜红的血和脑浆顺着他枯瘦的手指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人软绵绵地倒下去时,眼睛还是大睁着的。
徐怀山头一次见他徒手捏碎了一个孩子的天灵盖时,才只有八岁,骇得三天没睡着觉,一闭眼都是孙孤诣那张布满了皱纹的、扭曲狰狞的脸。可到后来变得麻木,也只过了半年的功夫。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死的差不多了,便又放一波新的进来。
像他和钟玉络这种活下来的,就如同身经百炼的蛊虫,心比一般人都毒,做事也比一般人都狠。那几年里,徐怀山前前后后一共杀了十三个人,有时候是为了自保,有时候是为了抢夺活命的资源,为了半碗馊饭,他硬生生地掐断了一个小胖子的脖子。而钟玉络杀的人更多。孙孤诣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在那个肮脏的活死人坑里,他和钟玉络相依为命地过了五年,活得像猪、狗、畜生,却唯独不像人。
徐怀山自认没有那么硬的命,也从未被运气眷顾过,若是没有钟玉络的保护,自己很可能活不到今天。对于他来说,钟玉络比亲生姐姐还亲,是十分重要的人。
五年前,老天终于开了眼,孙孤诣练功走火入魔,经脉爆裂而死。天亮时徐怀山和几个侍卫得了消息,去收拾他的遗体。那老头儿的尸身晾了一夜都硬了,凸着眼,口鼻流血,浑身的经脉都涨裂了。他的皮肤淤紫,身子拧成一个极其扭曲的形状,两只枯瘦的手向上伸着,仿佛要掐死什么人似的,就像个活鬼。
徐怀山费劲地把他的身体掰回一个安详的状态,抚上了他的双眼,心中却觉得,这不过是他罪有应得罢了。
葬了孙孤诣,钟玉络接管了业力司,成为了新一任教主,又封徐怀山做了她的护法。从这以后,姐弟俩的日噫哗子才好过了起来,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们了。无论走到哪里,所有人都对他们十分敬畏,就像畏惧从前的孙教主一样。
钟玉络当上教主之后的头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些活着的孤儿们。
几十个孩子待在活死人坑里,争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