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帖。
受十四岁那年,为了寻找救命恩人,再次回到当年受伤之处。
白月光是那处附近一户农家之子,虽出身农家,却生来光华内蕴,鹤立鸡群。
受寻找恩人的消息传到白月光耳中,白月光找到了受。
白月光说,当年他听到受的亲卫呼喊受的名字,出于一颗仁义之心,在尸堆里寻找受,看见活着的,都问一句:“你是郁疏槿吗?”找到受后,背着受找到他的亲卫,亲卫把他们安置好,他给受敷药喂药盖被子。
受被救时,恩人一口童音,两年过去,变声了,也说得过去。
受便带着白月光回了家。
白月光像世界上最完美的情人,对受百依百顺,受的任何需求他都能第一个感知到,然后尽他所能地满足受。
受偶感风寒,白月光给受的额头敷毛巾,一勺勺给受喂药,给受掖被角,受想,他一定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病好后的受,义无反顾地跟白月光在一起了。
从学堂放学后,受和白月光十指相扣地走在开满桃花的大道上。
月夜里,受坐在池塘边,与白月光紧紧相拥。
落英缤纷的小树林中,受被白月光压在树干上,侵入柔软湿热的口腔,两条舌头激烈地交缠。
一灯如豆的屋内,受乖巧地趴在白月光怀中,让白月光咬住他的腺体,注入信息素。
受和白月光做尽了终身标记以外的所有事。
受撒泼上吊要求长辈撤销与攻一的婚事。
但长辈嫌弃白月光出身太低,拒绝受的要求。
受站在十层高的楼上,对长辈大喊:“如果不让我跟容煜珩在一起,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长辈捉来白月光,枪抵住白月光太阳穴:“你跳下来,我就让他给你陪葬!”
白月光对受大喊:“你不要冲动啊!!!”
最终,受自己走下了高楼。
受对白月光说:“你带我私奔吧!做一对野鸳鸯。”
白月光:“让我为了你抛弃荣华富贵的生活,我心甘情愿,但是你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啊,我怎么忍心让你陪我吃糠咽菜?”
受:“为了和你在一起,吃糠咽菜算什么呢?何况,我们都有学识,可以谋一份差事,过小康生活。”
白月光:“你是没有过过苦难的生活,而我过过,那种滋味,体验过一次就终生不想再体验,你私奔,一定会后悔的。”
后来,他们争执了很久,白月光依旧不同意私奔。
受想:“一定是他之前过得太苦了,才不愿私奔。”
白月光想:“才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抛弃现在人上人的生活。”
十八岁,婚期到了,受对白月光说:“终身标记我吧!这辈子,我只想被你一个人终身标记。”
白月光想,我敢抢军阀的妻子,军阀岂不是要一枪崩了我?
白月光说:“这辈子能看着你我就满足了,怎么敢奢望取代你的丈夫呢?”
受万般不情愿地坐上了去往桦北的飞机,白月光作为“陪嫁”的一份子,随着受前往。
受与攻一拜堂成亲,新婚当夜,受对攻一说:“不想我和你拼个鱼死网破的话,不准终身标记我。”
攻一:“你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被炸到失明吗?是我救了你。”
受:“你在鬼扯什么?我已经找到我的救命恩人了。”
攻一:“你养伤时住的那间屋子,窗外檐下挂了一串风铃,叮铃作响,你盖的被子,是蜀锦夹蚕丝的,你嫌枕头太小,我专门为你换了个大枕头,你喝的药闻起来是酸苦的,我临走前对你说了一句:‘我们终会重逢’。”
受内心剧震,攻一说的一切都对得上,他叫来下人说:“把容煜珩给我叫来。”
白月光来了,受问:“你救我时我住的屋子有没有挂风铃?”
白月光硬着头皮说:“没有。”
受想,万一是记错了呢,他问:“我盖的被子是什么做的?”
白月光:“我出身贫寒,分辨不了。”
受问:“我嫌枕头大了还是小了。”
白月光:“大了吧,记不太清了。”
受知道,不用再问了,原来这么久自己都搞混了救命恩人,原来在自己心目中纯洁善良的容煜珩,也会冒领别人的功劳。
受说:“刚刚,晏迟寒说了这几件事,都是对的,而你没有一项答对,你骗了我。”
白月光立刻挤出两滴眼泪:“对不起,我只是对你一见钟情,想用这种方式靠近你,不然以我们的出身差距,我永远不配靠近你。”
受:“你个骗子,十天之内不准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说罢走进屋里。
攻一看见受说:“问清楚了吗?”
受突然间眼泪大颗大颗成串地落下,他捂住脸哽咽地说:“我怎么接受……一向讨厌的人变成我的救命恩人,喜欢了很久的人却变成了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