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大腿上的明韫冰确实能直观感受到,甚至很清晰地知道他想去哪。他眨了眨眼睛,倒映着蓝采的双眼显得非常纯真:“那你想要吗?”这个表情不管他用多少次估计都屡战屡胜,梁陈有些咬牙地掐他:“想的要成佛了,不过真欺负狠了你就知道哭,少在那试探,当我是二百五?”明韫冰窝进他怀里:“听不懂。”静谧。静谧里梁陈低声叫他:“韫冰啊。”“嗯?”“既然说的都这样明白了,就从现在开始,——学着相信我好吗。”明韫冰问:“上神是在邀请我跟你一起逆天而行吗?”“是啊。”“那能再邀请一遍吗?”残墟里红蛇缓缓游动,狂啸里掀到高低各处的醉玫绽得更烈,而地上看戏的人,热情虽高延续难久,一早就散去了。复又静谧,在沉沉的时刻,那些纯澈的东西,依然保持着干净。月华流泻而下,披着微蓝颜色的春风不凉,夜里的低yin如温泉般,令月光也不记得再寒。缠绵就像柳絮,就像春雨,温柔到令人手指发麻,嘴唇不断地在将要结束痴缠的时候再次相触,不舍地厮磨吻舐。不像先前带着怒火或情欲的吻,这种亲密的交融让人心都化开,仿佛从前受过的委屈伤害,在枯燥人世里止水般旁观的麻木冷漠,全都消散了,合为一体。分开时明韫冰脸颊微红,难以形容地动人,令梁陈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能不能请你跟我在一起呢,尊敬的鬼帝大人?”“鬼帝大人”想了想,飞快地看了他一下就垂下眼,很别扭地说:“好吧。”作者有话说:我的cp好可爱哦。 六涉 有客请茶饮表白的时候情来似醉,粘糊了半夜才想起来,把人家客栈给掀了。初晨醒来,黄雀在绿芜中叫唤,像两只纠缠了半夜的灵凤,一黑一白的绸缎在雾气里似乎冰凉。良久那条半睡半醒间循着香味的红蛇摇尾碾碎几朵花,才惊起人倦。
低头看时他合着乌黑眼睫,从未有过的安宁放心,上神不由得以唇蹭过那脸侧,握着他凉玉般的手指细腻揉摸。其实对高度理性的神明来说,也很难辨别心动那一瞬间,到底是不是兴感于这种掠夺性的美色。只是他实在太特别,难以形容地令人不忘,像盘古开天时候第一次在九霄上放出万千重采的月,流银降雪般幻美。梁陈其实经常脑子里闪过那种完全非礼的想法,例如把他按进第二十重奈何天去,那里是一片一片从低漫到高处的水域,海底一样透蓝,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两个人可以从高做到低,那种随心而动的弱水可以变成任何样子,接住他们。明韫冰那双眼睛在水里一定更好看,像融化的雪,他甚至可以令弱水变得忽温忽凉,来安抚他过度打开的一切。——不过那种东西实在是很不雅驯,每次一闪念梁陈马上正直地压下去,但如今人已在怀中,不必压了。“唔……”他被亲密的动作弄得皱起眉,偏过头去鼻腔轻哼,不知为何那种声音十分蛊人,听得上神血ye逆流,在他头发里拱了两下。“醒了?嗯?”“别动……”明韫冰掌心盖住他的下半张脸,一手的暗香,被他亲了好几下。“冷不冷?渴不渴?脸好红……又没怎么你。”“你……”明韫冰起身想走,却被死死按住,只能被迫低头与他对视。“我怎么?”“你……”明韫冰嘴角一动,仿佛忍住了一个展颜,抵额道,“有心无力,魄力欠佳。”“……”梁陈正想身体力行反驳,谁知边上“啪嗒”一声,砸碎一个花瓶,然后只见一条蛇嗖得缩进角落,贼溜溜怂颤颤,不知道在那偷听了多久。“……”足足过了半晌,明韫冰猛地抽身退后,梁陈站起之际,他已经把衣襟腰带等等整理的一丝不苟,气质冰冷面无表情,风华无双睥睨四方,乍一看完全跟那个被亲得双目迷离的美人是两个人。仿佛是觉得好笑,梁陈多看了几眼:“人家早就看光了,现在装酷有什么用啊。”林瑟玉欲哭无泪:“大大大大大神……我是……历练期满,跟游丝一起来找您确认,要回第一阶天的。”明韫冰目光一扫,果然变成原形的游丝——一柄拂尘正在桌案上装死——虽然那长丝已经被旁听到的东西震惊成了“白发三千丈”,流了一地。他非常镇定地转身想走,被梁陈拽住;上神明显见过的大场面能拌饭吃,毫不脸红淡定自如:“艳鬼一事解决,游丝度化已成,你也不受她的怨念。此后好好修炼,还能成人。”林瑟玉一边瞅明韫冰一边道:“那我还是回疏荡吗?”“你魂魄不稳,不能久待人间,回去吧。”梁陈抬手,那拂尘也倏地飘洒过来,正落在蛇绕的密圈里:“向道衡复命时,可抹去我这一段,只提度化将成就够了。”他表情极其正经,仿佛在说什么重大筹划,游丝被镇住,还以为另有隐情,连连答应:“是!”连林瑟玉都有点怀疑自己昨晚听到那几句逆天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