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地做到了最好,穿来这里不是他的错,穿成这个庭渊也不是他的错,替庭渊报了仇,没让他白白落水,也没让他死于堂叔堂婶的谋害,帮他抢回了家产,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一个好名声,建立书院让那么多人有书读,每日咬着牙喝药苟活,他真的已经尽可能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了。律法是国之根本,律法规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实际却并非如此,律法只对底层百姓有约束力,上层的贵族不受任何影响。嗓子发疼,似要断裂一般,他还是用尽全力指着门外对几人吼道“滚出去”这一吼,把屋内其他四人都给吼懵了。印象中,庭渊一直都是柔柔弱弱,从不曾大声说话,也没有发过脾气。哥舒琎尧很难将眼前这个坐在床上发脾气的庭渊与之前他所认识的那个庭渊对上号。见庭渊如此生气,惊风也大概能够看出来,这件事和庭渊脱不了干系。他就说哥舒怎么可能要打伯景郁二十鞭,即便是要打,也绝不可能是这个数。他质问庭渊“我家王爷哪里得罪你了”庭渊还没从刚才的状态缓过劲来,惊风又如此咄咄逼人,庭渊刚才的火还在,他柔弱他谨慎地隐忍但不代表他没有任何脾气,是可以让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说要鞭笞你家王爷的是哥舒琎尧,甘愿被鞭笞的是你家王爷,我不过是顺了他们的意思,一切罪责便要落在我的身上,那不如你们鞭笞我好了,反正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身份高贵,在你们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平民,口口声声说要为民做事,其实不过都是伪善,不过是想巩固你们的权利。”庭渊哈哈笑了起来,笑他们一个两个地都把自己包装成为民为国的圣人,实际却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虚伪至极”伯景郁自诩爱民如子,却在受到陈之的挑衅时,将他的子民置于险境,而非确保他的安全。哥舒救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每个人都不堪,却不允许别人指责。惊风听他大骂哥舒琎尧和伯景郁,想动手不准他胡言乱语。伯景郁看出了惊风的想法,拦住了他。惊风错愕地看向伯景郁“王爷,他口出狂言抹黑你,你怎么还要护着他。”“他并没有说错什么”庭渊的话是骂得很难听,但他确实没有说错。惊风急切地喊道“王爷难道你真的纵容他这么以下犯上吗”伯景郁对惊风摇头,“今日不受完这二十鞭,往后每日我都会良心难安。”这二十鞭是对自己的警告。庭渊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话,把自己心里所有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情绪过于激动,有些缓不过来,整个人往后倒去。伯景郁赶忙扶住他,对许院判说“快来看看他怎么了”刚才庭渊骂得太难听,许院判不想给他诊治。伯景郁冷脸“还不过来”许院判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替庭渊诊脉。伯景郁一脸急切地问“怎么样这是怎么了”许院判“急火攻心,情绪激动晕了,缓过来就好。”伯景郁“快给他治,莫要让他出事了。”这次他是发自真心的,不是为了哥舒琎尧,只是因为他想让庭渊好好的。身处高位,没什么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但庭渊今日骂他,他觉得骂得挺对的。惊风快气炸了“王爷,他才骂过你,你管他做什么”伯景郁“若连这样的话都听不进去,朝堂上的官员一半都得被砍头。”惊风“他怎么能和那些官员比,他只是一个平民。”伯景郁“但他是我胜国的百姓,是我没做好,让他对我失望。”
听到伯景郁这么说,哥舒突然想通了,钻牛角尖的不是庭渊,是他。是他不允许旁人触犯伯景郁的尊严,是他不许旁人伤害伯景郁,才会和庭渊对着呛声。他对庭渊说出那些话,和现在的惊风又有什么区别。庭渊也是胜国的子民,他对君王也有期待。话是他说的,反悔的也是他,庭渊确实没做错什么。哥舒琎尧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冲动了。曾今他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与庭渊一样,怎么如今反倒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听不得真话。哥舒琎尧走出房间,站在外面院子里。回想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他好像真的在漫长的为官生涯中丢失了自己。想他当初参加科举考试前,与妻子坐在院里,诉说自己对未来的想法。将来一定要做一个为民为国的好官,一定要把那些权贵都铲除。那时他的眼里没有王权,只有民生,不觉得自己比旁人高贵。那时候的他想要带领没落的哥舒一族重回巅峰,恢复家族昔日的荣耀,重开青天书院,继承女君的遗志。慢慢地身居高位,面对忠诚王的信任,和景照帝的托孤,他的立场从辅佐君王治理天下变成了拥护王权,与权贵斗争,新政不顺,妻儿相继去世,从前他想为民请命,为民谋福,如今却想的是如何让王权能够更好地统治万民。在漫长的为官生涯中,他丢失了本心。从反对权贵的压迫变成了压迫权贵。最初的最初,他只是想做一个为民为国的好官。哥舒不禁感叹,脑海里想的是他们一起走过的田间地头,是他们无数次散步的希望书院,是元旦那一场瑞雪屋檐下他二人许下的愿望。认识庭渊后的一年时间里,他是快乐的,为了共同的理想和目标制定计划去实行,真正做到了为民谋福。哥舒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自己和庭渊是如何变成今日这样的。他们的立场不同,庭渊在意民生,一心一意地帮助他让百姓能够吃饱穿暖,当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真实想法后,便注定要生出隔阂。而自己与庭渊相处了一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