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贞观年间,佛教盛行。适逢洛州缑人出了一位三藏法师唐玄奘,西上取经而归,更是将天朝子民对佛教的敬重升到了顶点。皇帝一纸下令,赦免所有愿皈依佛门的有罪之人。
高士湖畔有一户富甲一方的富商,靠着贩卖茶叶和丝绸起家。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弱冠之年,正是少年血气方刚之时,仗着家中财力雄厚流连在烟花巷柳之间,残虐成性甚至强抢民女。
女人不从便将其虐杀致死,手段极其残忍,毫无人性可言。
公堂之上,因为赦免令免去皮rou苦牢狱灾,手戴镣铐,被官府官兵押送进净慈寺的大门。
前来引领邬崇皈依佛门的是净慈寺的方丈,法号善导。
僧人引领着邬崇进入正殿,檀香味道浓厚却不怎刺鼻。正殿中间摆放了一尊释迦牟尼金身像,身前摆了贡品和一尊上香用的香鼎。
邬崇看过去的时候,只在想这金像是纯金还是镀金。如果日后还俗,能否锯掉这佛祖的一对儿大耳垂耳朵留个纪念。
两侧分别跪了两排穿着缁衣的光头和尚,脑袋上有人点点,有人光溜溜的。邬崇以前都不正眼瞧臭和尚,如今仔细看来倒是颇为滑稽。
靠近供桌两侧分别站着两个人,一对儿拿着经书,另一对儿的其中一个手捧着木鱼,另一个双手端着铙钹。
剃度开始,原本跪在两侧的僧人起身,双手合十开始咿咿呀呀的随着木鱼和铙钹哼唱佛经。在邬崇耳里,这实在是像极了夏天高士湖边滋生的蚊虫嗡嗡飞的声音。
方丈先是走到铺着金布的蒲团后朝着佛祖跪拜三次,邬崇就趁着这个空档开始不安分的四处好奇的环视周围的僧人。
刚才跪着的时候都看不着脸,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僧人个个都耳垂肥厚,慈眉善目,唇峰凸起,像是总是挂着笑一样。
只有一个小僧不同,站在一群高壮的僧人身后,耳垂薄薄的,眉目清秀的倒是有些媚态了。
邬崇只觉得好笑,这小和尚剃度为僧,终日吃斋念佛修身养性禁荤禁欲,却也养不出活佛相。倒是那柳眉朱唇,像……像青楼女子一样。
想到这里,邬崇忍不住嗤笑。
那小僧似乎是感受到了邬崇的目光和嘲笑,弱弱的抬眼一看,便和邬崇四目相对,惊得小僧又赶紧低下头去。
小僧上前,端盘上放了一只盛着水的金碗,还有一只剃刀。
“金刀剃下娘生发,除去尘牢不净身。 圆顶方袍僧像显,法王座下又添孙。”
方丈往邬崇的乌发上点了几滴清水,右手拿起剃刀,左手在邬崇脑袋上摩挲着。 “第一刀,愿断一切恶。第二刀,愿修一切善。第三刀,愿成无上道。”
“赐法号弘忍。”
“汝既出家,当依出家法,修出家行,不得放逸怠惰,悠悠度日。
要远离诸恶,且说六种,yIn欲、偷盗、杀生、妄语、饮酒、食rou。
这六种恶法是障道的根源,轮回三界的根本,若有违犯,则一切善功德法都不能建立,故须远离,慎勿犯之。
并应明辨善恶,深信因果。一念具足十法界,若能执持名号,忆佛念佛,则与佛法界功德相应,一念相应,即能一念了脱生死。
反之,若一念妄想念世五欲,则是轮回之因。当记此语,以自策励。”
换上缁衣,邬崇就已经算的上是功德圆满了。
出家只是个幌子,躲得了牢狱之灾就够了。至于什么三皈五戒,邬崇心里对此万分不屑。
方丈朝着一边招手:“莲池,带师弟去安顿一下,熟悉一下寺内环境。”
邬崇有些好奇的顺着方丈招手的方向看过去,从众多僧人身后走出一个小僧。
邬崇有些乐了,这小僧不就是刚才被自己吓的躲到人群身后的小僧吗。
“是,方丈。”被叫做莲池的小僧对方丈虔诚的回答。
再抬眼望向邬崇,眼底依旧是藏不住的慌神。莲池总是觉得,这邬崇似乎是在用眼神调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