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擦了擦,感觉擦不干净,又哈两口气继续擦,“你没见过体育课下课后一堆男的排队冲头吗?”
“远远的看过几次,我不知道会溅水花。”他顿了顿,像是忍无可忍,说道,“你就不能安静地洗头吗?”
“不能甩头的冲凉是不正宗滴,就像老鸭汤里没有酸萝卜、麻婆豆腐里没有花椒籽。”我理直气壮的狡辩。
“你又不是狗,甩什么毛?”他说。
听完他这番话,我惊奇道:“好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四眼都会骂人了!”
“我才没骂人!哪有?”
“怎么没有!你骂的可凶了,你骂我是狗!我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我故意夸大其词,顶着还在滴水的脸,可怜巴巴与他对视。
他张口结舌,支吾半天,想上前又局促的停在原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你别伤心……”
我不说话,一脸委屈状的盯着他。
“我真的没有骂你,你不要这样……看我。”他越说越小声,动作生硬地移开视线,侧过脸,脖子上的皮肤开始变红。
“扑哧——”三秒破功,我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抹把脸,笑意未散:“你怎么那么好玩啊四眼,有什么好道歉的。”
“逗你的,你看不出来?”
都逗他玩多少次了,四个巴掌二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愣是没个长进。
“你无不无聊。”四眼祭出万年不变的经典口头禅。
我毫不愧疚:“谁让你什么话都信,随便骗一骗就上钩了。”
他转过身,撇下我,快步离开。
“生气啦?不至于啊。”我追上他,从后面拽住他书包带子一摇一晃,“别气啊四眼,你理理我,理理我呗,我给你买根棒棒冰赔罪。”
“还气呢?那两根,两根够不够?买来你自己一个人吃,我这回不跟你抢另一半,怎么样?够不够意思?”
“哎!你哪去儿?宿舍不是这条道。”
“去教室干什么?别说你是去学习的,给别人条活路吧,歇歇,走走走,午——觉——时——间——到——”
“我错了我错了,四眼!走吧走吧,要学习咱俩回宿舍学,学累了还有床躺,舒舒服服睡一觉。”
“等下,我先去趟小超市,去干什么?当然是买零食哄人啦。”
周五,期盼已久的住校生欢天喜地的迎来假释,正巧今年的中秋在九月八号,于是开学第一周就有了三天假期。
“高亦,”才出宿舍大门,肩膀被人一拍,张胖子喘着气,“你咋跑这么快,咱俩公交一路,都不等我!”
“不巧,有伴了,下一位。”
“谁啊?”张胖子随即了然道,“哦,你邻居。你就拿这么点东西回家?”
我:“?不然能拿什么?把床抬回去?”
张胖子拎着手里囊鼓鼓的一大包:“我说衣服,你就没有要拿回家洗的衣服?”
我顾不得闲聊,随口敷衍:“我早洗了,楼道晾着呢。”
“手洗啊?那不得累死,干嘛不带回家洗,你家没洗衣机吗?”
“有啊,我喜欢洗衣服,我乐意。”
主要原因是公共洗漱间用水又不扣费,便宜不占白不占,平时洗完澡就顺手把衣服给洗了。
张胖子:“……牛逼。”
“那可不。”
临近自行车棚,张望一番,果不其然,角落里树荫下矗着的人就是司谚。
“不说了,我上车了。”我甩下张胖子往那方向跑去。
“啥车?你爸开车接你们?”张胖子厚着脸皮追上来,“我体积不大,也顺路捎我一道呗,高哥~”
“你这吨位,费油得另付。”我冷酷拒绝。
张胖子:“挤一挤嘛,别那么小气,也忒不够意思了!”
“行。”我一口应下,“走呗,你坐得下就来。”
司谚那个大近视眼还在东张西望,我挥手:“司谚!”
他闻声,推着车走过来。
张胖子唏嘘:“自行车啊。”
我跨上后座,拍拍大腿:“来,这条腿给你坐,叠罗汉,够意思吧,哥们?”
“太够了!”张胖子说完眼珠一转,毫不含糊地一屁股坐到我腿上。
“嗷嗷嗷嗷嗷——要断了要断了!”
仿佛坦克天降,劈头盖脸砸下来,连带屁股下的车轮子都被压弯了一样。
司谚急忙捏紧车头,顶住车身:“高亦高亦!要倒了要倒了!”
张胖子从容起身,潇洒挥手:“江湖路远,有缘再会。”接下来抱拳一礼,撒腿就跑,“兄弟先走一步——”
我疼得龇牙咧嘴,从车座上跳起来,站原地弯腰扶腿:“孙子,你给我等着!”
“你还好吗?”司谚蹲下来,指尖伸出轻轻碰了碰我的大腿。
“嘶——”我倒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