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祖母和妈妈都没领他的情。
而那枚蓝宝戒指,正是陈麟声曾经偷走又还回来的那枚。
现在它不见了。
麦秋宇知道汤连翡的性格,借他三寸,他爬一尺。但凡汤连翡拿走另一枚,麦秋宇都不会同他计较。
对此人性格的憎恶,和对丢失戒指的愤怒搅在一起。
那是他和陈麟声之间所剩不多的信物之一,虽然代表着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往事。
可和陈麟声有关的,他都下意识想珍惜。
看到妮妮的一瞬间,想到那是陈麟声的孩子,他甚至不在乎自己和她是否有血缘关系。
“等打捞上来,我立刻还你,”汤连翡说,“假如找不到,我就赔给你。”
麦秋宇没有接他的话,他不想接受汤连翡故作的愧疚,顺着汤连翡的话说,结局就只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麦秋宇关好保险箱的门,站起身解开了衬衫袖口的扣子:“说吧,什么事。”
“谦伯让我来用美人计。”汤连翡笑眯眯地走过来。
麦秋宇看他一眼,收回目光:“不要耽误时间,你还要照顾严木。”
“怎么,难道我不够美?”汤连翡嗔他。
麦秋宇没心思看他的表演,干脆冷着,径直向外走去。他还要嘱咐保镖,看好陈麟声的病房。
“好吧,”汤连翡佯装无奈,“是谦伯,让我送这个给你。”
那是一封薄薄的信。
听到是谦伯叫他送来的,麦秋宇接了过来,手指捏着感受了一下厚度,又反复弯曲了几下。比寻常信纸更厚,更有韧性。
听声音,应该是照片。
他没猜错。
信封里真的有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摄于婚礼现场的老照片,放的时间太久,画面已然昏黄。
从新娘新郎的穿着可以看出,他们的经济状况一般。新娘选了裙摆最小的鱼尾款,头上的白纱也很单薄。不过她面容美丽,笑容发自内心,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
新郎则高大英俊,把并不挺阔的西装闯出了型。他生得一双大眼和高鼻梁,看起来正气凛然。
麦秋宇看过新郎,目光又回到新娘身上。
他总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
“施若筠,”汤连翡的手指搭了上来,“施舜的小女儿,和兄长分过家产以后就从大众视野中消失了,其实她改了名字叫方筠,说起来,她曾经也在严家有过名姓,女飞贼,好厉害的。”
没等麦秋宇反应,汤连翡就把手搭在新郎头上:“陈文忠,高级警员,后来升做了警长,普通人,没什么特别,当年你和阿宙的案子,他也在跟,不过跟得太急,惹恼劫匪。”
麦秋宇攥紧照片,眼睛盯着照片上的第三个人。他看得入神,忽略了口袋里振动的手机。
汤连翡的手指往旁边一挪,淡淡道:“这个人的脸你可能不认得,但只要他一说话,保准你知道他是谁。”
另一头医院前,给麦秋宇打电话的保镖听了无数次忙音。
他没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陈麟声扶着女儿上了一辆陌生的轿车里。麦秋宇不准他硬来吓到这对父女,所以他也不能拦车。以防万一,他记下了车牌号。
轿车里,妮妮紧紧抱着小象ricky,低头一言不发。
陈麟声本想坐副驾驶,看她心情不好,就陪她坐在后座。
他知道妮妮为什么不开心。
病房里那么多毛绒玩具,他一个都不许妮妮带走。
妮妮再听话也是孩子,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座毛绒森林,现在又要放弃,她有些委屈。离开病房后,她一直不肯看陈麟声的眼睛。
“这孩子像你。”开车的人通过后视镜投来慈爱的目光。
听了这话,陈麟声和妮妮大眼对大眼,想从对方脸上看出自己。
“你呢,像你妈妈。”男人语调轻松,听起来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