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让她彻底崩溃的,是一个星期后的晚上。那天,陈佳佳本来是想出去参加一个校外活动,活动半的很成功,比预想的时间结束的早,于是陈佳佳提前回去了。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当她回到寝室门口,发现门是锁着的。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临走前没锁门。她正准备从包里掏钥匙,却突然听到门的里面,传来了人声。那是一男一女,中间夹杂着喘息和□□。只消一瞬,陈佳佳便懂了里面在干什么。她羞红了脸,以为是室友带男朋友回来没跟她说,正想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清晰的说话声。“你有你的陈佳佳,干嘛还来找我?”“陈佳佳那个婊子怎么能比得上你?全身上下都被别的男的摸了个遍,这样的女人老子能要?”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晰,陈佳佳只觉得,她的世界,天旋地转。“高贺,对不起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好了”陈佳佳嗓音近乎哽咽。父亲心脏病住院,母亲没日没夜的照顾,她不敢再给这个家雪上加霜。“这个混蛋!”高贺一圈砸在宾馆的桌子上,额头上青筋暴起。蓦地,他抬起头看她,语气郑重其事:“佳佳,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第二天一早,他就一封信亲自送到了校领导的门口。他要将吴群这个禽兽所做过的事公之于众,他要他受到全校师生的唾骂。可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那封信仿佛一颗石子,连个水漂都没打,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沉入了大海。后来他才知道,吴群自打本科毕业就在这所学校任职,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早就将人事关系经营的风生水起,连跟校长的关系都不一般。高贺不但没有得到他预想中的结果,反而受到了吴群的恐吓。若是他在这样闹下去,他就不让他毕业,还要造谣说陈佳佳主动要求跟自己睡。伤心、怨愤、不甘高贺彻底被激怒了,若世上没有王法,他便要自己做自己的王法。那之后,他一直默默计划着怎样让一切伤害过佳佳的人得到惩罚。终于,他等来了这次外出考古。他计划着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在沙漠,他甚至准备了毒药。而事实上也确实是,他只差一步就成功了。听完高贺的叙述,营地里陷入一片死寂。偶有风声掠过,像是有人在哭。半晌,俞珊开口了,她的嗓音有些颤抖:“佳佳,我那天其实是想救你来着,但吴群是我们导师,我怕一声张,被他知道了,我也”
剩下的话没说出去,但谁都知道她的意思。可不管是后悔也好,怨恨也罢,过去的事情,再也没法弥补。那些刻在人心里的伤疤,无论如何,再难痊愈。而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此时还摊在地上,人事不省。陶景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刚才他将高贺叙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录了音,这次无论吴群有何种理由,无论要如何辩解,他所犯下的恶行也必将会公之于众,法律的制裁必将降临。“近日,因涉嫌猥亵妇女罪,某大学教授吴某已被公安机关逮捕,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中”电视机里,播报员的声音简洁平稳。彼时,陶景和骆峥正坐在一家咖啡厅里,耳朵里不时传来周围人的低声议论。“靠,这人太变态了,亏他还是大学教授。”“真是人渣,对自己学生都能下得去手”陶景抿了口咖啡:“对了,高贺怎么样了?”骆峥:“自首了,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但念在事出有因且认错态度良好,不会判死刑,不过具体结果还要等着法院宣判。至于陈佳佳,后经调查发现在高贺作案的过程中陈佳佳并未参与杀人,顶多算个知情者,因此教育教育就放回去了。”陶景点了点头:“这桩案子总算了结,我们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是啊。”骆峥结了账,两人慢慢往外走。咖啡馆外有一条僻静的小路,道路两旁种满了枫树。风一吹,有树叶飘飞着落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走着走着,骆峥忽然停了下来,黑眸沉静地望着他。陶景不明就里:“怎么了?”骆峥:“你嘴角有咖啡。”“哦。”陶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正想伸手抹一抹,双唇却猝不及防被一片柔软包裹。男人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陶景浑身僵直,一双狐狸眼瞪得圆溜溜的。骆峥声音低哑:“没关系,我帮你擦。”众里寻他(一)阳城,三月。陶景再一次从时空传送机中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办公桌上。他直起身,眯了眯眼,面前的世界渐渐清晰起来。他的面前有电脑,手边摆着一沓厚厚的案件资料。再抬头看,办公区以蓝白色调为主,宽敞明亮,进门的墙上工工整整挂着几个大字“严格执法,热情服务”。这是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