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岭冬眼中有些许迷茫,再慢慢把纪清洲的话反复琢磨了好几遍,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双眼缓缓瞪大,惊诧之色显而易见。【作者有话说】:忽然发现关于御剑飞行一个bug,圆了一下。感谢阅读! 生祭纪清洲的猜测不无道理。整个聿京已成丘墟,他们一路走来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活的没有,死的更没有。聿京仙师众多,再大的天灾也撑得住,聿京怎么会全塌了呢?但如果是人祸呢?陶岭冬暗自琢磨,只有人祸才能够如此出其不意,以至于仙师们毫无还手之力,可是他私心里又不希望它是人祸。若是人祸,那说明幕后之人得多强大且缜密,而且恐怕还和造成泪沧海惨剧的罪魁祸首脱不开关系。陶岭冬不禁打了个寒颤。纪清洲那句话中提到怨灵,要是他的猜想真的应验,那如此一来,聿京和泪沧海出事,幕后之人便直指东帝惊雨阁。……东帝惊雨阁,究竟是不是幕后黑手?如果是,它有何目的?泪沧海,东帝惊雨阁。段佐秋正轻轻抚着平摊开来的《海畔云山图》。《海畔云山图》是绢本,用的却并非一般的绢,而是镜外天遗落在世间的绢布。江几豫是著名的画师,虽是个哑巴,但是画技超群,《海畔云山图》便是他一生中最有名的一幅。古籍曾记载,江几豫之《海畔云山图》,绘尽大陆山川湖泊,画外之人心念一动便可入画卷,览河山,访古迹。可如今摊开在段佐秋面前的这幅画卷却有一道撕痕。段佐秋的食指正轻轻摩挲着这道撕痕,不知想起何事,眸色渐深,过了很久,才轻笑一声,好似喃喃一般讥讽道:“……不过是些为情所困的渣滓。”段佐秋心中讥哂。百年之前那人,利用《海畔云山图》,只为了找寻他消散于世间的爱人。他的爱人是天地灵气所化,却因入世陪他被红尘污浊侵蚀,最终生于天地也消散于天地,有始有终。那人疯了一般寻找自己的爱人,可惜就连他化形的桃花源也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在这世上,那人心如死灰。直到后来,一次不知是否是巧合的巧合,他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还听信了这人的话,遍寻大陆,终于在花甲之年寻至《海畔云山图》。
他为了补上画卷残缺的部分,不惜以大陆生灵来补全,只为了进入画卷,找到画卷中的桃花源,与爱人再见一面。后因神泪巫娥一族和哭僧的献祭而失败,《海畔云山图》也被撕成两份,由泪沧海神泪巫子保管。段佐秋眼里尽是讥嘲,他夺得《海畔云山图》可不是为了达成这么枯燥无趣的目的,他的目的,可有趣多了。段佐秋将画卷收好,一步一步地坐上椅子。绯色莲花丛生——上次还只是莲纹,这次便已能化为实体了,莲花妖冶嗜血。“呵。”段佐秋轻嗤一声。倒也多亏了金无惭送给他东帝惊雨阁的神泪巫娥,修为不高,神血却Jing纯得很,喝下之后,他的修为当即暴涨,如今饶是曾和他打成平手的杜清衡,恐怕也只有被他碾压的份儿。“徐凰拜见主上!”来人面容姣好,似豆蔻少女,额上还有金色的Jing美花钿。她红裙飘飘,金色海棠绣纹随裙摆翻涌。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便能同徐凰一般,能永久地维持自己最美的模样。段佐秋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手指敲击着檀木扶手,没让徐凰起来,过了半晌,直到徐凰后背都被冷汗浸shi,才道:“本座知你要做何事。”声音温柔似水,眼神却Yin冷如蛇,直到话出,那股子危机感才稍稍收敛。徐凰闻言,脸色惨白,她强作镇定道:“属下……属下要为爱子报仇,还望、望主上成全!”说罢,重重地磕下头。“呵,徐群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不足惜。徐凰,你凭何认定本座会将《海畔云山图》借予你?”语气轻嘲。徐凰垂在身侧的手登时攥成拳头,涂了蔻丹的指甲已生生刺进rou里,狠狠压抑心中的恐惧与怒意,切记,谨言慎行,绝不能让段佐秋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是否忘记本座会些小法术?”段佐秋俯身折了一朵绯色莲花苞,漫不经心地把玩两下,又随手扔在徐凰红色的裙摆上。莲花苞一落在她裙上,徐凰惊觉自己的血正在被这朵莲花苞吸收,不多时,她就唇色微白,头晕目眩,倒在地上。“回来。”段佐秋道,餍足绽放的莲花当即乖顺地消散。“……主上,属、下,咳咳……”徐凰不死心地爬向前去,伸手扯住段佐秋黑色的衣角,神情执拗。段佐秋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他自个儿的属下不要命似的求他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就静静地欣赏她慢慢绝望。“……主上,属下膝下就只剩下、剩下群轩一个儿子了,现如今……他已身陨,可属下、属下身为人母,替儿报仇理所……应当。”“告诉本座,为何偏偏是《海畔云山图》?”段佐秋眼中流露出几分蛊惑来,声音轻柔和煦,引诱她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