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听,纪一。”杜无际吻着他,有点含糊地说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可这句话让纪一的眸光瞬间暗了下来,他没有管顾身上的动作,抓住了杜无际的后发,冷冷地盯着这个人,但一言不发。
“您怎么了?”杜无际见状,慢悠悠地换上敬称,话语温和,却充满挑衅之意,“难道您认为,都到这种地步了,这句话,我的父亲却不会说吗?”
闻言,纪一冷笑了一声,接着扣住对方的脖颈,毫不费力地将这个人从自己身体上拽下来,即使还未得到满足,他也相当冷漠的抬起一脚,直接将这个人踢下了床。
“滚。”
“——哦,对。”杜无际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却也不恼,他知道对方的怒意来自何处,于是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比起这个,如果他都上了你的床,其实更会说‘我爱你’对吗?他一点都不轻浮,不是我。”
“就算是你,也不应该这么说。”纪一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说了,你让我恶心。”
他再一次将这个过分的词道出。
杜无际自然地调整基因序列修复淤伤,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重新坐回床边:“顶着他皮囊的我的内里和您这么像,您为此感到恶心?您不喜欢自己么,您可是比谁都爱自己。”
他一笑:“这可不是对待教子的态度,我永远是您的孩子。”
“同时,我也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
他盯着纪一那黑沉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陈述着。
他早就发现了纪一真正的软肋。
纪一摆脱不了他的,直至自己真正地腻了这段关系为止,纪一都无法真正抛弃他。
正如他无法离开父亲和母亲一样。
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曾说过“维持必要心志的需求”这种话。
因为纪一是个冰冷的疯子,他的人性来源于连云星和杜季青,除了这两个人,没有人能在他焚毁的时候拉住他。
这一点,杜无际和他不一样,杜无际的根扎得很深,没有过撕心裂肺的经历,也不需要有人拉住自己,他连情感也只是日用品,不是谨慎防备之下的“必需品”。
这样的纪一何尝不需要杜无际?他在最重要的两个人面前隐瞒、压抑着这种虚伪的感情的时候,真的不曾突破那层心里的疯狂吗?真的未曾为之焦躁吗?
你真的不想,有一个如出一辙的疯子,能够承受这份欲望吗?
纪一,这个和你本质不一样的副司令,在满足你权欲的同时,当得,还舒坦吗?
“如果你想让我更像他,和我讲你们的过去就好了,这样我会更加能满足你的。”
杜无际迎上对方依旧保持冷漠的神情,毫不在乎地抬起那修长的手,轻轻吻上去,就像“教父”这个词在古代时期,间接地代表了某种信仰一样。
“我比他懂事,他的理想会给你添麻烦,可我不会,我永远会帮你。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是你的孩子。”
“我说过,我就是你的。”
“你一直在帮我,现在该我回报你了。”
他状若虔诚地、带着理智的戏谑说道。
“纪一,让我帮你吧。”
杜无际重新压上他的身体,将那副没有抗拒他的身躯抱在怀中,抬起那因陪父亲作战损毁而不得不替换的右腿,再次进入了这个人看似冰冷却添上燥热的身躯,被对方紧紧吸住的快感让他眯起眼睛,将自己送得很深。
“我让你射出来,会很舒服的,纪一。”
他的声音如此地像杜季青,而那种意乱情迷的、带着克制和尊重、却经不住放纵的话,那略有急躁却维持着沉稳、包容的话语,那种真正地喜欢纪一的态度,同样地,也很像。
其实他的表象真的很像他的父亲。
纪一随着他的作弄低声喘出来,看着那和杜季青如出一辙的轮廓,最终用手臂搂住了这个他一手扶持的仿品的脖颈。
“做得很好,无际。”
纪一竟轻声在这个人的耳边说道,这句话如同他二十余年来面对这个人的进步而道出的赞赏。他的眼神依旧冷漠,也依旧为这个人的傲慢和“谦卑”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但他的确是个利益相驱的、有着欲望的生物。
这只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叫杜无际的人,暂时地,满足了他的需要,并且拿出了足够具有诚意的交易态度。仅此而已。
这是奖赏,也是交易的信号。杜无际心知肚明,但在听见那句话的一刻,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顶弄得更深,乃至让他伏在对方肩头叫了出来。
他那一刻很想就这样射进去,让这个人为这句让人战栗不已的话付出代价。
纪一在床上叫了自己的名字。尽管这是对他的手段“长进”的客观评判,但这个事实让他兴奋。
某种翻涌的念头和欲望瞬间冲刷了他的思绪,它还没有名字,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妄想,却足以让他不住地兴奋乃至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