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此刻这般看似不在意,实则屏息凝神的听着他们的话语,不知可否是曙光来。叶祈瞧着她敛眉的模样,唇角微勾吩咐七叶:“传令下去,配合大公子与家中行事,之前准备好的也可以放出去了。”他懒懒抬眸看着碧蓝的天,骄阳似火,京城暗涌流动,动乱要开始了。吩咐完叶祈瞧着身旁安静的姑娘,轻笑着意有所指:“接下来我会忙些,若不过来你也莫要出去乱跑。”他的眸中含笑,又是半掩着那些说不清的东西。桑绾下意识闪躲着,支支吾吾的点头:“有多忙,我来会打扰你吗。”她唇角带着西瓜的殷红,瞧着娇美惹人,叶祈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摇头。自小她就安静乖巧,只要他们在忙,她自是不会打扰到他的。得了应允,姑娘弯眸轻轻的笑,一切风云暗涌,都波及不到这小小院落。待到桑芹晚归,桑绾将今日听到的同姐姐悄声说了,桑芹面色微凝,瞧着隔壁院子的方向神色复杂的点了头。“约摸时机到了。”她喃喃自语,桑绾听着眨了眨眼,将今日好奇却没问出口的话都问了出来。“祈哥哥会有危险吗。”他毕竟隐瞒身份十几年,重新出手或许会将那些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他身上。“那我们呢,若是顺利爹娘的仇报了之后,咱们是回家还是留在京城。”姑娘澄澈的眸子亮亮的,像是月亮星辰,一闪一瞬。桑芹怔了怔,轻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是舍不得你的祈哥哥吗。”她对情爱方面向来反应迟钝,但妹妹及笄礼时,叶祈送的可是亲手做的发簪。被邻居低声八卦的议论点醒后,再看叶祈那小子时,她觉着对方那明晃晃的爱意似水,早就将她家小姑娘溺进去了。而自家妹妹,也不像无意的模样。面对亲姐姐的打趣,桑绾面色一红,咬着唇别开了目光,“姐姐别胡说。”桑芹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幅模样,她忍不住的直笑,“还胡说?你瞧瞧这小脸红的。”姐妹俩笑闹过后,女人捧起自家妹妹娇美的小脸,有些出神:“我还担心待在这小小巷子会误了你的婚事,好在咱们家年年眼光这样好,想来百年后爹娘应该不会怨我了。”柳叶眉,芙蓉面,年年真的很像她们母亲,那个温柔端庄、乐善好施的副将夫人。她似欣喜,又似伤感,桑绾瞧着姐姐的神色莫名有些揪心。
她亲昵的靠进了桑芹怀中,牵着姐姐的手撒娇,“姐姐怎想的这般远,风雨之后他便恢复身份,我…岂不是高攀。”少女心事向来酸涩,桑芹讶异的瞧了怀中软软的姑娘一眼,揉着她的脑袋失笑:“谁人与二皇子相配不是高攀,何况…你要看对方在不在意就好。”桑芹说着,恰好想起来之前太子送她的镯子,便起身从她梳妆台的抽屉后边将盒子拿了出来。“你瞧,你祈哥哥不在意,他的兄长与嫂嫂也不在意。”说着她话音一转,挑眉看向自家妹妹,“那叶祈呢,他可有同你明确表明过心意?”桑绾红着脸摇头,直接明确的没有。桑芹轻哼一声,又将那盒子放回了她抽屉后面,“傻姑娘,人家都没戳破窗户纸,你提前担忧这些作何。”说着戳了戳她眉心,有些恨铁不成钢。说起来桑芹还有些恼隔壁的叶祈,拖拖拉拉的岂是大丈夫所为。瞧着妹妹那微红闪躲的目光,桑芹恨不得拿着刀去隔壁,把刀架他脖子上问个清楚。“姐姐莫恼,我觉着祈哥哥也在等此事过去。”一切等尘埃落定,她们也恢复身份,届时没了变数才是商量一切的时机。桑芹瞧着她摇摇头,觉着自家妹妹体贴又大度,真是便宜叶祈那小子了。那一段时间, 桑绾觉着日子过得没什么不同,除了叶祈总是在书房忙之外,她每日练练字,绣绣答应好叶祈的荷包, 日子过得飞快。与安静祥和的弄花巷不同, 外边风云涌动, 局势一天一个样。当今圣上突然对赵启袁发难, 一连贬了赵启袁好几个左膀右臂,接着以雷霆之姿换上自己的人,一番举动昭告众人赵启袁大势已去。赵启袁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策动人心之后开始向其他朝廷重臣下手,即便是他们有所防备, 依旧被他替上了几个自己人。几番拉扯,将皇室内斗摆到了众人眼前。多的是想独善其身,只是朝堂水之深, 拖着一个又一个人下水。不少人闭门谢客,只愿洪水早日散去。同时坊市间风言四起, 赵启袁乱臣贼子一事被编成童谣四处散播, 等赵启袁气急败坏的欲要寻散播之人, 此童谣早已传得人尽皆知, 哪里又寻得到源头。再之后,陈将军家眷控告赵启袁谋杀朝之重臣,将此事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陈将军的案子翻案, 陈国公也醒了?”桑绾围在姐姐身旁,漂亮如琉璃的眸子闪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