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季相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直言道:“你是个未婚的郎君,你们这是无媒苟合,是在厮混!你之所以觉得卫礼是你的夫君,是因为你失忆了,你明白吗?做出这等荒唐的事,居然还好意思问规矩!”季俞安呆坐在床上,眼神迷离:“我……未婚配?我与卫礼是……”仅仅是想了一会儿,季俞安就头疼欲裂,好像有什么碎片似的记忆要从他的脑子里涌现出来。他没有办法抗拒,用力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冷汗淋漓。季俞安闷哼了一声,表情越发的痛苦狰狞,受不了脑海中的天人交战,直接晕了过去。卫礼搂着他的肩膀,着急道:“公子,公子……”季相看到宝贝孙子昏迷过去,当即自乱阵脚,也顾不得别的了,高声喊道:“快去找大夫来!”季府内忙得人仰马翻。好在大夫说了,季公子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一时间太过激动,才昏了过去,很快就会醒来。季相对着守在床边的卫礼,没好气地说道:“这次无论谁来求情,我都不会再让你留在府上,赶紧滚吧!”卫礼握着季俞安的手,没有狡辩,对着季相恳求道:“季老爷,能让我在这看到公子醒来吗?”“你和我们俞安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留在府上?”季相怒不可遏,眼神凶狠:“你趁人之危,迷惑了俞安,已是胆大包天。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你还打算对俞安欲行不轨之事,简直痴心妄想!”看到卫礼不打算离去,季相吩咐下人道:“把这个孽障给我拖出去,不要扰了公子的清净。呵,惹到了我们季家,哪怕你是昭华殿下的近身侍卫,我也要向圣上请旨,定你的死罪。”“祖父。”季俞安幽幽转醒,睁开眼睛后,迷茫已经消散,眼神清澈见底。“卫公子保护俞安有功,功过相抵,还请放他回去。”他平日都是唤卫礼夫君的,现在改口,只有一个可能,他的记忆找回来了。 狼狈“小鱼……”卫礼怔怔的唤他,季相却及时出言打断:“俞安,你已经全部记起来了?”季俞安点点头:“是的,祖父。”“嘿呀,好,好!”季相开心得想拍大腿,神智回笼后,他又抓紧问道:“俞安,你快想想,这个姓卫的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逾矩的事?只要你说出来,祖父马上替你出气。”季俞安轻轻的看了卫礼一眼,看到他期待的表情,只好慌忙别过,掩饰掉心底的痛意。他道:“都是无心之失罢了,做不得数。”不能说,不可说。卫礼眼底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见他重新拥有了理智,季相则露出高兴的笑容,又问:“俞安,这么说来你并未动情?”“是。”季俞安太了解他的祖父了,他疼他如命。即使记得一切,即使再爱这个男人,他也只能这样说。若他不这样说,卫礼怕是难逃劫难。季相果然喜笑颜开,觉得自己的宝贝大孙子还是那个清风朗月的公子,不染尘埃。卫礼垂眸,看上去像一条狼狈的落水狗。季俞安忍下心头翻涌的感情,振振有词道:“祖父,俞安自知德行有亏,对不起您的教导,故此愿意去祖祠自省三日。俞安失忆前与卫公子只是泛泛之交,情意不深,希望祖父不要伤及无辜之人。况且卫公子乃是昭华殿下的亲信,为了府上的安宁和祖父的仕途,实在不宜与殿下交恶。所以,俞安恳请祖父高抬贵手,不要动怒,以免伤及身体。”他的维护,他的温柔,对卫礼来说像是一把会伤人的钝刀。卫礼张开嘴巴,想叫他“小鱼儿”,也想叫他“公子”,可最终还是什么都喊不出口。他说对自己没有情,那么他们之间的耳鬓厮磨都是他趁人之危。那些亲密的称呼,他怎么还好意思说出口呢?季相摸着胡须,思索之后,淡淡道:“俞安,你既然已经恢复了神智,那便听你的吧。只是这个人心思不纯,不可留在府中。来人,把他打发出去。”卫礼失魂落魄,最后连怎么被赶出季府的都不知道了。天还没亮,他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回了昭华府。回到昭华府的时候,宋翎正在和周清弈用早膳,看到卫礼突然回来,脸色还那么难看,以为他被鬼上身了。卫礼无Jing打采的行礼,喊了声“殿下”,便想回自己的房间里去。“站住。”宋翎开口道:“卫礼,你怎么回事?大早上的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俞安那边出事了?”卫礼顶着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回答道:“季公子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属下就回来了。”“俞安清醒了?”听得到这个消息,宋翎很是高兴,笑着说:“等会儿本殿下看看他去。卫礼,你这次把事情办得不错,这个月的月钱多给你发点。”“谢谢殿下。”卫礼淡淡道:“属下先退下了。”他像是脚下生风,走得很快。宋翎疑惑不已,对周清弈道:“卫礼这反应太奇怪了,该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周清弈道:“会不会是你多虑了?我看他好像没休息好,睡一觉兴许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