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闷油瓶回了客厅。
他把厚重的陶瓷锅盖打开,被封存在里面的香味顺势飘满整个屋子。他穿着胖子的hellokitty御用粉色围裙,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妥,他很自然的给我盛了一碗放到我面前。热气泛着香味儿,氤氲着在我眼前结了一层雾。
我跟他道了句谢,随即拿起勺子盛了一口。是颜色白嫩鲜亮的虾仁,混着软烂饱满的米粥和青菜碎,送入口中,鲜香又清淡不腻,很合我胃口。
闷油瓶脱掉围裙,静静在我旁边坐下来。
“很好吃。”我眼睛亮亮的,欣喜地给他反馈,又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闷油瓶怔了一下,就着我的勺子喝下去。我看到他的舌还浅浅探出来,把沾到唇边的米粒卷进嘴里。
这瓶子真香。我想。
我伸出手,十分自然地在桌下握住了他的。他的手宽厚微热,我用指腹轻轻揉捏着他的指尖。这才意识到发丘指原来这么长,摸起来可比看着长很多。
闷油瓶神色如常,垂下眼,回握住了我的手,力道重了几分,和我十指相扣。
微风吹拂,窗外的树枝肆意摇摆着。阳光透过窗户,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
过了几个月,胖子精心照顾的小白菜终于成熟,他毫不含糊地腌了好几罐辣白菜,咸辣可口,很是开胃。他还嚷嚷着给大花和黑眼镜、秀秀邮寄几坛,于是我和胖子起了个大早骑车去了附近的邮局。
自从几个月前刮台风把鸡圈刮倒飞走了几只公鸡后,我们又养了一堆走地鸡,和闷油瓶的小黄鸡相处的倒是融洽。闷油瓶每次喂食都严谨的只给一碗,说吃多了会让小鸡积食撑死,可是在他巡山的时候胖子喂鸡总是会多给很多,嘴里还念叨着这些鸡怎么还不长大,长肥了要给我们做白切鸡吃。
我的焦虑症已经彻底好转,再也没有犯过,也不再每天患得患失闷油瓶离开。我和胖子花了很长时间才帮闷油瓶逐渐养成使用智能手机的习惯,可是他的手指太长,操作手机的方式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也逐渐会用手机简短的和我发一些信息,告诉我他的行踪。这种感觉和以前都不一样,我时常觉得陌生而又虚幻,但时代就是变成了这样。我和小哥,和胖子的生活却是如此的真实和惬意。
又是一年八月十七,小花和黑眼镜也正在赶往雨村的路上。今年我们大家都去喜来眠吃饭了,我和胖子研究了好几道新菜品,胖子还去买了好几捆螃蟹亲自下厨。不过想来也是,这个时候的螃蟹是最肥美的,用来招待客人正合适。今年我过得很舒心,热闹的情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大家一起过年的气氛。虽然我知道今天过后我们又要再次分别,各自踏上新的旅程,可出发永远是最值得期待的事,有更多的美好值得奔赴,也有更多可能与美好事物等待铺展,永远都有新的未来,最后的最后,我们都还会重逢,对吗?
好了。就先聊到这里吧,今年黎簇苏万那几个小孩也来了,闹挺得令人头疼。我和小哥还要去招待他们,不至于让他们把胖子新种下的新菜种给霍霍了。欢迎你来雨村做客,也祝你们常喜乐,万事胜意。
全文完
黎簇一行人刚下车就碰上了买菜回来的胖子,几人寒暄着一同回了雨村。黎簇一路上没怎么做声,扫视了一周却没找到想使别扭的对象。
放以前到雨村,吴邪一早就过来招待他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良心发现先前拉他入局对不住他的缘故,吴邪会格外关心他的情况,问得稍多一些。可听来听去无非也就是教他怎么管理盘口。
黎簇表现得不耐烦,却一五一十地记在心里。
上次过来雨村恰好张起灵没去巡山,吴邪拉他过来跟他介绍小哥,眼睛亮晶晶的。黎簇以前在幻觉里见过他,张起灵的眼神淡如清水,和记忆碎片里一样沉默。
可他没见过这样的吴邪,气质内敛又温和,黎簇不由怀疑起记忆中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人并不是他。对上眼前人的眼神,他的心猛地收缩一下,一种古怪的感觉犹如电流般淌过四肢百骸。黎簇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杨好鬼使神差地过来散了根烟给张起灵,吴邪哈哈一笑,替他接过,没有发觉黎簇的反常,招呼着众人入席吃饭。
整顿饭吃得气氛怪异。准确来说,不自然的只有黎簇。他看着吴邪不停地给张起灵夹菜,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吴邪你有病吧!你能不能好好吃自己的?”
坐在对面正吃着黑瞎子手剥虾仁的解当家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黎簇忘了自己上次是怎么红着脸窘迫着从席间逃走的。
他只记得吴邪是怎么干脆的把他扔到沙漠、扔到汪家人的手里的。让他一步步进入汪家,成为棋子,直到沙海计划的结束。如此一切,都只是为了顺利接到这个人回家?
黎簇不由得苦笑。
胖子忙前忙后烧水倒茶,招呼好他们就去了厨房炒菜。杨好跟去了帮厨,黎簇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还是没见到吴邪的身影,去到厨房讷声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吴邪呢?”
“还在楼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