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警方还没有发调查结果,就是这种废物速度,才让键盘侠舞的这么开心。]方钦山走的时候还是把手机留给了谢逐桥,他知道谢逐桥清醒了,怕他会被网络舆论伤到,更怕他在需要的时候联系不到想要联系的人。像医生说的,谢逐桥的烧反反复复,他把自己关在病房里,除了看许延声就是躺着睡觉,有时候护士强制不让他出门,他就刷着微博看着评论,很麻木地接受陌生人的谩骂。谢逐桥又睡着了,他知道自己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却看见许延声站在他身边,那一刻谢逐桥才知道自己还是惊喜多一点,哪怕谢逐桥真的想要他的命。谢逐桥坐起来,想要拉住许延声的手,许延声轻而易举躲开了,掩饰着内心的失落,谢逐桥说:“你醒了。”许延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轻蔑,无所谓地笑起来,随口问:“谢逐桥,你还是想要和我分开吗?”许延声似乎只是很随意地出现在这里,问了谢逐桥一个丝毫不重要的问题,想要分开也可以,不想分开也可以,语气就和过去很多次许延声问谢逐桥想吃什么又不听从他的意见一样。谢逐桥想说话,想告诉许延声不要走,明知道许延声就站在他面前,却又清醒的知道许延声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这个世界似乎有很多个许延声出现,用质问的、轻蔑、无所谓的语气问他,但原来只有扣着呼吸罩离他最远的那个许延声是真的。谢逐桥那么想要留住许延声,可他的身影慢慢变淡,渐渐消失,走前不需要听见他的任何回答,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话。“许延声——!”谢逐桥从睡梦中惊醒,病房里空荡荡的,和许延声身上冰冰凉凉的味道一点都不像。窗外天又黑了,又或者这几天的天从来都没有亮过,Yin沉昏暗无光,似乎再也不会亮。谢逐桥关了房里的灯,坐在床上往外看,过去总是这样的,他和许延声待在一起的地方总是黑的,但那时他们体温相贴,许延声总是不会冷。护士从外面进来,拍亮了房间的灯,笑着说:“你醒啦。”他给谢逐桥量了体温,若无其事地记录,说:“好好休息呀,不要想太多,都会好起来的。”谢逐桥看着她,想道谢,却说不出话。护士离开,房间灯亮着,谢逐桥关了灯,坐了很久很久。凌晨时分,方钦山才从警局出来,他没去医院,先去了酒店洗漱,在冬夜下吃了顿没滋没味的饭。路况监控看了,行车记录仪看了,谢逐桥要求的路况车况包括许延声的身体状况所有的资料,一字一句他都仔细看了,却看不明白,f市空气不好,夜晚抬头,几乎看不见几颗星星,谢逐桥也是这一晚才知道的。许延声总是喜欢干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听风看雨,说起来他本来也无所事事,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做什么都合情合理。凌晨时分,刺耳的铃声在空旷寂静的病房里倏然响起,谢逐桥冷脸转过头,很平静地接听方钦山的来电。方钦山开口时很犹豫:“小桥”谢逐桥没说话,他听见了电话里的雨声,窗外分明没有下雨,电话那头却淅淅沥沥,像极了那天他从许延声电话里听见的那样。许延声的声音懒懒的,说他在车里听雨、睡觉,当时谢逐桥在他家里等,嘴里咬着许延声丢在客厅里的烟。方钦山的声音很空灵,他喊谢逐桥,谢逐桥不说话,他便一直喊。“小桥。”
方钦山真是太奇怪了,谢逐桥情绪很轻地应他:“什么?”“有个问题想问你。”方钦山说。谢逐桥让他说。方钦山说:“你要的东西我都调查好了。”谢逐桥静静地听着。“我想知道,如果那个时候,许延声真的想要你死,他就是起了杀心,要和你一起鱼死网破,他要你死,要你的命。”“你现在还会因为他替你挡的那一下愧疚吗?”谢逐桥不说话。“小桥,你想一想,他把你当狗,让你不得自由随叫随到。你不是恨他吗?你不是早就恨死他了吗?他不是让你去死吗?”“你现在还恨他吗?”“有什么好愧疚的?”方钦山怎么这么奇怪啊,谢逐桥皱着眉想。“所有报告和检测都没有问题。”方钦山冷冷道:“谢逐桥,那个时候他是真想要你死,”“我现在问你,你想让他死吗?”方钦山步步紧逼,咄咄逼人,质问着谢逐桥,许延声因为恨他,真的想要他死,一个要他命的人,他不应该用同样的恨希望对方去死吗?谢逐桥怔愣着,艰难又困惑地想着方钦山的话。那一天,许延声问他,还想不想和他分开,他说想,许延声恼羞成怒,真想要他的命。因为许延声说“谢逐桥,你要不要去死”。谢逐桥没有回答,许延声便替他回答了。方钦山语气冰冷:“谢逐桥,你想不想让他死?”“”许延声语气温软:“谢逐桥,你还想要和我分开吗?”“想。”谢逐桥那天是这么回答许延声的,于是他似乎也听见自己这么回答了方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