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感觉他还蛮深情的。所以都猜分手是对方提的,他应该被甩了。”女生叹了口气,“不过他本来也不是靠粉丝吃饭的爱豆,把歌唱好就行了,其余的随他的便吧。”讲完,又聊起了别的。叶安屿已经没心思听了。难怪近几年没见他公然戴过,叶安屿以为他早已扔了,没想到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丢了一枚素环都闹到如此境地,那当初他一声不吭消失,秦誉又是怎样熬过来的?叶安屿心脏一阵难受,不敢再想。周末聚餐,顾婷婷在一家高档餐厅订了包间。叶安屿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门。他来得稍晚,里头已经坐着三个人了。要不是上辈子见过这三人成年后的样子,此刻他真是有些不敢认了。王东然剃了个板寸,现在是一名人民警察,举手投足全然不见当年吊儿郎当的调调,堪称一身正气。李超在市篮球队当教练,肤色跟当年如出一辙,黑得更有质感了。顾婷婷正读研二,头发染成了红棕色,大波浪卷散在肩上,记忆里有些内向的女学霸像是变了个人,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多少年没见了啊叶子,来抱一个。”叶安屿挨个跟他们拥抱,正要寒暄,身后的门开了。丁宜和甘琪姗姗来迟,两人还带了红酒。甘琪依旧漂亮,看到叶安屿的一瞬眉眼弯起,笑道:“你好像没怎么变。”丁宜插道:“哎我也觉得,我当时一看这背影就觉得特眼熟。”话音刚落,最后一位终于露面。李超:“老规矩啊,谁最后一个谁等会自罚三杯!”王东然乐道:“咱秦哥三杯倒你不知道啊。”秦誉依旧全副武装,进门后把口罩墨镜都卸了,显出庐山真面目。这要是在外面,他这张脸一露,指不定能引起多大的轰动,但显然屋里这群人都没把他当回事。秦誉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在叶安屿右手边落座:“我以茶代酒,喝三壶。”一阵寒暄过后,气氛热络了不少。饭菜呈上来,都没着急动筷子,酒水茶水先倒满。一祝叶安屿学成回国,二祝秦誉出道七周年快乐,三祝丁宜订婚之喜,四祝王东然顾婷婷相濡以沫,最后祝同学情谊不散,地久天长。几杯酒水下肚,叶安屿慵懒地支着头,进入微醺的状态。最开始话题始终围绕在他身上,问他为什么突然出国,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待多久、什么时候走、现在忙什么、谈对象了没有……
能回答的就回答,回答不了的就打哈哈应付过去,叶安屿说得口干舌燥,伸手去拿红酒瓶。他穿着长袖毛衣,袖口因为这个动作蹭上去一截,露出白皙微凸的腕骨,以及一块不怎么明显的伤疤。那疤痕蜿蜒进袖口里,看着并不狰狞,却令秦誉心里一跳,他脱口问道:“怎么弄的?”“嗯?”叶安屿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他当初跳楼时被树枝划的伤。现在说这些不太合适,叶安屿随口道:“不小心磕的,没事了。”他把红酒拿到自己面前,袖口随即垂落下来。秦誉没再问,仰头喝酒。叶安屿撒谎的技术半点长进没有,一如既往的差。这么多年秦誉非必要场合从不碰酒,刚才喝的也一直是茶水。但此刻心里无端憋闷,急需找什么东西麻痹自己。他端起酒水一饮而尽,酒杯落下的时候动作重了点,磕在桌上清脆的一声响。叶安屿循声看他一眼。两人眸中都带着不明显的醉意,目光相触的一瞬间,秦誉脑中某根弦忽然断了,他的视线落在叶安屿沾着水光的嘴唇上。四周嘈杂,中间还隔了一些距离,但有那么一瞬间,秦誉很想吻他。酒喝到尽兴,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说要玩游戏。一群人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无非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和“国王游戏”,碍于现场没有扑克牌,最后决定玩“真心话大冒险”。李超把红酒瓶放在圆桌中间,兴致勃勃道:“等会瓶口朝谁,谁就得选,瓶底朝向的那个人来提要求,接受不了就喝酒,怎么样?都玩得起吧?”丁宜说:“这有什么玩不起的。”王东然催促:“来来来,赶紧转。”叶安屿喝得有点上头,一开始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瓶口已经停在了他面前。“哎呀,叶子!”李超正好坐他对面,一拍手从位上站起来,“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叶安屿揉了揉眉心,浑身没什么劲,说:“真心话吧。”“那行。”李超收到来自其他人的提示信号,眼睛一转,蔫坏地问道:“初吻什么时候没的?”他倒会问,一句话暗含了两个问题。问得其实不算太露骨。他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彼此什么情况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唯有叶安屿在他们眼中是神秘的。尽管刚才叶安屿也聊了很多,但这种私人问题都被他滴水不漏地避了过去。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叶安屿身上,满是揶揄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