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对方一开始没有拿枪其实已经是慈悲了,但他好像没抓住机会。看向对方那双浅色的眸子,他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机。“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着急离开了,我的老婆孩子在等着我,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车主都要哭了,诚惶诚恐的表示着歉意。“我小孩才3岁。”“抱歉,我真得是太着急了,我好害怕,害怕她们会出事。”车主真得哭了出来。抵着他额头的枪离开了,车主松了口气,感恩他凭空多出来的孩子,真是个善良的蠢人。凉瓷臭着张脸回去了,车底下的人也被拽了出来,有一个脚被压到了被两人搀扶着,他们一伙人跑到凉瓷那里道谢,挡住了凉瓷要关上的车门。凉瓷一脸不耐烦:“滚开。”那伙人怔了下后讪讪地让开了。车门重重关上,没一会儿一包东西从车里丢了出来。那伙人看了过去,有人惊喜地去捡:“是医用绷带!正好可以先把你的脚固定住!”大家伙又愣住了,一齐看向那辆开走的车,真是古怪的性格啊……一滴冷汗从凉瓷额头滑落,他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掀开衣服肚子上青紫了一大片,秀气的眉头拧了起来。第九区的人总说受伤这种事,多了就会习惯,就会对疼痛麻木。但他好像不大一样,受伤越多他对疼痛越无法承受,越敏感,同样的受伤情况下,他感知到的疼痛甚至是翻倍超过对方的。所以他真得很讨厌受伤。更无法在受伤的情况下维持好脸色。继续翻温别声带的医疗包,他带了很多东西,里面甚至有一整套的手术用刀具以及缝合的针线。一直翻到最底下,让他抠出一瓶止痛药。眼里露出喜色,感恩地把这一小瓶药抱进怀里,如果现在温别声在他身边,他愿意夸对方一句真棒。迫不及待地吃了两粒药。疼痛缓解了些后,他重新上路。来到城市边缘后车速也不得不慢了下来,看来有很多人选择离开第7区,还没到高速路口,前面的车几乎就要堵死了,每辆车都在gui速前进着。
凉瓷爬到车顶上向前眺望,联盟兵一定会开很显眼的军用车辆,但很遗憾的是他并没看到,或许苏苏他们在更前面的地方。他回到车里,跟着车流缓缓向前。渐渐的他察觉到不对劲,转眼向四周看去,焦躁不安的人们即使知道没用也在疯狂按着喇叭催促着,这些不绝于耳的喇叭声汇聚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大型扩音器,在向四周的丧尸喊着我在这里,你们快来咬我吧。凉瓷向后看去,后面已经完全被堵死了,根本没有可移动的余地,他还看到了几个晃荡的丧尸。不安感逐渐攀升。他听到了争吵,是来自旁边贴着路边的敞篷车,他放下那边的车窗,女人正在激情输出:“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喇叭声会把丧尸全部引过来,这里甚至没有跑的地方,我们必须要离开!”男人显眼已经有些情绪失控了,怒吼:“这怎么离开?你告诉我怎么离开!难道我们要弃车!”女人一时哑口无言,面容露出丝委屈。就这样沉默了会儿后女人再次开口:“从护栏撞出去。”凉瓷向护栏外看去,是一片金黄的,正在收割中的小麦地,还有旋耕机停在里面,只不过现在已经停止工作了。前面传出惨叫,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车里跑了出来,哭喊着从车流狭窄的缝隙中向前跑去,试图向那些车里的人求救,不过没有一辆车为他打开车门。很快又从那辆车里下来一个人,他看上去很干净,但是僵硬的身体,浑浊的眼睛都在说明他才是那个变异了的丧尸。有人被吓到,拼命踩油门想要能够冲出去,但事实是并不可能。凉瓷的车也被撞了下,他从倒车镜向后看去,丧尸比刚才多了不少,他们攻击着那些发出声音的车辆,他们感知不到疼痛,不会停手,车窗很容易就会被他们砸碎。当车窗被砸碎,车里不再安全后,很多人从车上跑了下来,于是场面变得更加混乱。在这一刻没人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只能是尽力凭借着本能逃命。“快撞!”凉瓷旁边那辆敞篷跑车向着护栏撞了过去,凉瓷迅速打方向盘紧跟了过去,两辆车一前一后的从高速上冲下。他的车头都快要压上了对方的车尾。有一段时间车子完全是在空中的,像是永恒一样漫长,但其实不过是瞬间就落了下去,即使凉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落地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而且是被生生的一块块拆开。无法形容的疼痛逼红了眼眶,凝结出生理泪水在眼中摇摇欲坠,手几乎要抠进方向盘里让自己不至于松手。车子重重落在地上,狠墩了好几下,发出嘎吱的声响。车子在哀鸣。但情况还是好过前面的超跑,毕竟两辆车在重量上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超跑落地后甚至被再次颠飞,凉瓷清楚看到里面的女人飞了出去又被安全带勒了回去,那是胸骨都能被勒断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