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厨房,将保温好的奶试了试温,端到虞擎悠手边,看他安静垂眸喝牛奶的样子心软了又软:“您爱干净,但酒后不方便直接洗澡,一会儿我用温水帮您擦擦身子行么?”
他有点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质问:“我听朋友说在三点晨日见你和谢旸一起走了。”
他半眯着眼睛,思绪归拢,就着昏暗的夜灯看到来电人。
虞擎悠不置可否:“在车上就看到你嘴馋的表情了。”
他微微闭了闭眼,倒进沙发:“这么晚别倒腾了,我睡一觉就行。”
对面小孩被向来懒散温和的男友嗓音中那陌生的冷意唬住了。
虞擎悠应允了。
玄关处。
他小心擦着虞擎悠的后背。虞擎悠肌肉遒劲有型,扑面而来的荷尔蒙令谢旸仿佛也醉了。
“我去接你好不好,老公,我最近刚学会做饭,给老公煮粥喝。”
谢旸一直挺听话,但在这事上他还真不能顺着虞擎悠。他从卧室取出一床轻薄的棉被盖在他身上,只留下一盏夜灯。
“您这段时间排班还那么紧吗?”谢旸将背擦净又用干毛巾擦拭一遍后,想起方才虞擎悠皱眉不耐的神情,手搭在他发上,忆着同中医学过的知识,细细舒缓着头部穴位,“前几天我还同一些老中医讨了些养生的茶方子,等他们配好给您送去。”
谈话到此为止。
餐后,他接过毛巾,从颈面部擦拭起来。
“您的新纹身很漂亮。”谢旸真心赞美。
“嗯,”餐厅海鲜面的香气弥漫到客厅,虞擎悠平静反问,“然后呢?”
虞擎悠嗯一声:“然后呢?”
可惜虞擎悠没给这情景和为他换鞋的狗半个眼神,反倒欣赏起一旁的挂画。
“是不是这个贱人又在勾引你?”曲意拔高音调,口无遮拦骂着一堆婊子bitch之类的脏话,“我现在去找你!”
谢旸双膝跪在门地毯,虞擎悠也没客气,将他大腿当成脚踏,未收力踏上。
谢旸将毛巾打湿。此时虞擎悠已换上黑绸睡裤,至于谢旸家为什么会有符合虞擎悠型号的新睡衣和内裤,两人对此保持默契的沉默。
曲意一下更委屈了,但先前被冷暴力的教训还是令他乖乖低头:“那…那你明早给我回个电话。”
和小孩谈恋爱最大的弊端就在这。
真让虞擎悠察觉到他把他当小孩子,他也是不敢的。
曲意不懂,他起初以为那是虞擎悠不在意谢旸的证明。但与男友相处时那挥之不去的若即若离感令他忐忑不安,他做不到责怪虞擎悠,于是将这些负面情绪全都砸在谢旸,男友身边最忠实的狗身上。
“我怎么睡得着,”曲意委屈撒娇,“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吃了似的,谁知道他晚上会不会骚扰你。”
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路数去哄人。
“曲意?”睡眠戛然中断令他头痛欲裂,“什么事?”
他等了又等,终还是投降,反正他已经习惯投降:“我帮您擦背吧。”
谢旸没对电话内容有任何点评,他将海鲜面和三道凉菜放到茶几,下巴伏在虞擎悠膝头蹭了蹭:“您先吃着,我去打盆温水。”
虞擎悠是被手机震动闹醒的。
开口,一路都躺在车椅上假寐。
谢旸沉默住
谢旸肌肉又弹又韧,坚实的腿配上鞋印,有种说不出的色气。
男友对此反应平静也冷漠,他的手揉了他的发,眸中带一种年长者的包容和凉薄。
谢旸将鞋带解开,将虞擎悠的脚请了出来,替他换上拖鞋:“爸爸,您先在沙发上歇会儿。”
但好在虞擎悠显然不需要他回话。他揉揉太阳穴:“走吧。”
这么些年虞擎悠工作晨昏颠倒,再加他交往的男女朋友都是年轻热烈的小孩,不如先前的男友们那么会照顾人。因此,被谢旸这般一丝不苟的伺候着,他觉得太过大张旗鼓。
这话谢旸没法接。
他性格向来乖张,想法心事一概写在脸上。他讨厌谢旸,讨厌到曾在男友面前对他进行大肆羞辱和谩骂。
醉酒的头痛感一但升起就很难压制下去。虞擎悠嗓音被酒精浸浑:“挺晚了,你也早点睡,有事明天说。”
“你挺会替我着想的。”他没睁开眼,倒是缓缓道。
虞擎悠语气不容置喙:“别闹。”
谢旸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张,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好像带点阴阳怪气又好像极为正常的话。
“我去把牛奶端出来。傅总路上告诉我,您还没吃晚饭,我再给您下碗面。”
虞擎悠安静看了会儿盘中合他口味又适合他当下口胃的麻汁豇豆、凉拌海带丝和炝莴笋丝,拿起一旁的面和餐筷。
在商场上在叱咤风云的男人落感情世界里其实也挺无措。醉时的虞擎悠在谢旸看来攻击性强些,也幼稚许多,令他心尖痒痒的,觉得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