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碰了一鼻子灰时,她半晌没回过神。
她书包都没放下就眼巴巴地跟在纪淮理身后,“姐姐,你生气了吗?”
纪淮理迈着步子上楼,微扬着下巴并不理会她。
刚才车里纪目长自以为回答的完美,暗暗得意的表情她尽收眼底。
纪淮理一向讨厌别人擅自揣摩她的想法,更何况她的答复也根本毫无关联。
“嘭。”
又有一扇门在她眼前关上了。
纪目长低头盯着门把,手犹犹豫豫地搭在银色把手上,犹豫片刻还是收了回来,不经同意就打开别人的房门实在不礼貌。
背对着房门看似毫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在听门外的动静,但时间缓缓流逝,纪淮理只听到了一阵放得很轻、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笨东西。
她随手抄起身旁的抱枕用力砸到对面的墙上,它压抑到变形,没有声音。
“小宝,晚饭准备好了,你先坐,我去喊你姐姐下来。”
张姨解下围裙放在一边,说着就要上楼。
“张姨不用,我来就好,”她殷勤地拿起筷子帮纪淮理布菜,甚至还注意了摆盘的美观,“姐姐最近很辛苦,我帮她端上去就好了。”
纪目长“当当”地敲了两声门,尽管没人看也展现着标准的灿烂露齿笑,一手端着餐盘,俨然是位培训合格的服务生。
不料眨眼的一瞬,手上的餐盘消失了。
纪目长茫然地抬头,门还是关着的,摆明了就是不想跟她说话。
不过生气归生气,姐姐按时吃饭了就好,她强撑着笑脸,耷拉着脑袋下楼吃饭。
本以为小事一桩,只要能见到面,总有让纪淮理消气的机会,可纪淮理这次意外地难哄,第二天早饭时就不见人影,更是连着几晚都没回这栋房子。
“我看你就是闲的,没事找茬。”
林微澜翘着腿,坐在黑色茶几边给自己染指甲。
“没你闲,工作时间跑来别人办公室涂指甲。”
纪淮理的视线冷冷地从镜片后扫视向她,办公室里唯一不和谐的杂物。
“难道不是吗?不论小纪当时回答什么你都不会满意吧?想查一个人,就算她不告诉你,你也照样能查个底朝天,”林微澜仍然是习惯性地自说自话,纪淮理说的不好听的话根本进不了她的耳朵。
“长得漂亮,学习好,心思细,什么都以你为优先,”林微澜也算是看着纪目长长大,扳着手指一个个地数着纪淮理不该闹脾气的理由。
纪淮理眼睛看着文件,但写字的手都停在同一个字上不再移动,
“最重要的是,她多听你的话啊,要是我那些小宠物也能……”
“别跟那些人比。”
她眉心微蹙,不悦地打断了林微澜的话,隐隐有动怒的趋势。
“呸呸呸,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也年纪不小了,可她还小着呢,你成天这样作,要是把人作跑了,我看你从哪能再领养一个这么合你心意的。”
背对着光她看不清纪淮理的神色,不过没有再出言反驳就代表她听进去了。
林微澜说完话就不再多待,她也是很忙的,要不是纪目长打电话跟她哭哭唧唧的,怎么可能上赶着来贴纪淮理这张臭脸。
“我回去了,别想我,拜~”
纪淮理懒得再多余分给她眼神,撑着头闭目休息。
她也没想刻意刁难纪目长,说白了她是在跟自己生气。
明明比纪目长大了整整十岁,心智却称不上有多成熟,只是一个不远不近的朋友就会让她神经紧绷产生危机感。
二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纪淮理恐惧于两人不在一起的时间里,纪目长身上因为别人而发生的变化。
她扫了眼日历,今天周五,她连着四天没回过家。
今晚还是回去好了,为了纪目长着想。
下班后人已经基本走光了,但手边的监视器屏幕上多了个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的人影。
眼见着她犹豫半晌又要拧头回电梯,纪淮理还是没憋住先开了口,“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门外的人霎时兴高采烈地开门小跑进来,“姐姐……”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纪目长脸上的笑意更甚,姐姐在担心她,还先开口和她说话。
“你好多天没回家,看不到你我吃不下饭。”
她抓着纪淮理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年轻的肌肤触感柔滑,“你看这里,居然长了黑眼圈。”
“不过三天多,怎么就好多天了。”
纪淮理对于她的夸张不可置否,哼了一声,眼神不明显地移向纪目长的脸,黑眼圈明晃晃挂在她白净的脸上,对比度不低。
“别生我气,不然我让你打屁股也行……”
她说着扭捏起来,记忆里纪淮理唯一惩罚过她的方式就是打屁股,不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