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球眨着眼睛歪着脑袋看他,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站长头疼叹气,还准备说些什么,但才张口声音还滚在舌尖。面前的企鹅就又有了动作。只见他忽然低头,尖嘴在地上戳了戳,紧接着一声细微水声,他脚底下忽然就多了一堆……虾。其中还夹杂着些海水,和虾落地后没一会儿就在南极的低气温中冻成了冰。站长:……远处围观的工作人员:……大家都知道帝企鹅要抚养幼崽的时候会将食物储存在胃部,等回到家中再从胃里反刍出来喂给幼崽。跟如今这只企鹅的动作是何其相似。大家都在南极呆了很长时间了,对帝企鹅的习性都清楚。眼看着帝企鹅吐出了一地虾后又讨好的去蹭蹭站长的大腿,所有人都在瞬间明白了这只企鹅的意思。「噗嗤」有人爆笑出声。“感情这小家伙是把站长当幼崽喂了啊。”“也不对,我怎么觉得这小家伙是在讨好站长?”沈秋给说讨好那个递了个赞赏的眼神。这南极磷虾站长肯定是没法吃的,但态度还要有的不是。他得告诉站长,自己是一只非常有用的企鹅!人能做的事情他这只企鹅也能做!围观工作人员们窃窃私语,站长深吸了口气蹲下来和企鹅球平视。“小家伙,这虾呢,我不吃,你自己收着吧。你也别以为你给我送礼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是只企鹅你知道不?你跟我们呆一起没有合适的食物,没有合适的环境,还找不到伴侣,等你在我们这儿呆久了说不定就回不去族群了。”大家难得看见站长和一只企鹅絮絮叨叨,都搓着手在原地看。眼见站长说了颇多掏心窝子的话,可企鹅球还是歪着脑袋懵懂的看着他,工作人员纷纷爆笑。“站长,小家伙只是一只企鹅而已,是听不懂你的话的。”已经见识过小家伙聪敏程度的严朝摇头,“我反而觉得他是听懂了,但不想听,这只企鹅和我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总觉得他心里装着好多主意。”企鹅球点点脑袋证明严朝说的对。只不过的大家都没注意到,眼看自己说了半天企鹅球还是眼巴巴望着他,站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花,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糊涂了,居然试图和一只企鹅讲道理。站长回去忙工作了,企鹅球大摇大摆的跟上,摇晃的身体跟在后面踩着站长的脚印走,一摆一摆的可爱极了。
有人没忍住发出一声感叹,“反正小企鹅这么喜欢来考察站,让他在这儿当个小宠物也不是不行啊?为什么非得赶回去?小家伙这么可爱有他在我们一定能多不少乐趣。”众人眼巴巴的看向严朝。严朝面上也有丝向往,却还是摇头,“他是一只帝企鹅,有自己的族群。让他一只跟我们呆在考察站没有同类,以后怎么寻找配偶你们想过没有。而且……如果远离族群太久,再回去的话,或许会被群体排斥。”这也是站长为什么一直要把企鹅球送回去的原因。不过大家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企鹅球的身体里装着一个人类灵魂。什么同类配偶他统统不需要,对沈秋来说,铁饭碗能治百病!丝毫不在乎同伴的企鹅球跟块牛皮糖似的,天天粘着站长,逮着机会就往站长的房间里钻。一开始站长没注意还真就让企鹅球窜了进去,躲在床底死活不出去,最后还是第二天热的受不住了才自己离开。历时一个月,在经历了无数次被企鹅球粘着抱大腿、送回去又自己跑回来的情况后,站长终于举手投降。站长投降,整个考察站的工作人员都齐刷刷松了口气。一开始,企鹅球在考察站里乱晃的时候站长还叮嘱大家,不要理会,不要附和,不要喂食,免得让企鹅球对他们产生依赖就彻底回不去了。但,一只软萌软萌的企鹅冲你摇头晃脑的卖萌,这谁能忍得住。尤其是每次都眼巴巴的看着你,不管是在吃饭还是还在工作。那双黑豆眼就眨巴眨巴,脑袋歪歪,时不时再凑过来用脑袋蹭蹭你。比起其他一见人就叨的帝企鹅,这只会蹭蹭,会撒娇的帝企鹅简直就是个异类。于是,连三天都没有坚持住,所有工作人员就悄摸悄的在站长看不见的地方对企鹅球进行投喂,偶尔环顾左右确定没站长的身影后,还会伸手在企鹅球的脑袋上摸上一把。企鹅相比较普通的宠物来说触感很不一样。虽然身上也有毛,但摸起来却是滑滑的凉凉的,手感很好,令人爱不释手。梁雪没忍住又摸了一把,没想到刚好被站长抓个正着。梁雪就是先前那个考察小队里唯一的女生,被企鹅球叨衣服的那个。眼看站长虎着一张脸过来,梁雪缩了缩脖子,“站长。”喊的声音都弱了几分。站长在她面前站定,看了眼兀自心虚的女生,又看了眼看天看地仿佛啥事都没有的企鹅球,无声叹气。“算了,这小家伙在咱们这儿也呆了一个多月了,现在让他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融入族群。既然他想留那就留下吧,你让老杨和小严给他找个住的地方。”站长丢下话就走了,独留一人一鹅站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