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的是你个人,雷古勒斯,并不是布莱克家的态度。】薇尔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雷古勒斯看着被她画了着重线的“个人”,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又接着写道,【我个人,和布莱克家的态度是一致的。】【其实从小到大我都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巫师明明拥有比麻瓜更强大的力量,但却只能躲藏在Yin暗的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呢?凭什么麻瓜占有着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资源,凭什么麻瓜们曾经甚至敢大张旗鼓地组织所谓的“猎巫行动”呢?这些赤裸裸的不公和血淋淋的教训难道不值得我们为此不平吗?】【黑魔王让我看到了希望,一个巫师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任何一处,甚至可以统治麻瓜的新世界的可能,所以我希望追随他。】薇尔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可看着那一长段充满了对伏地魔的理念的推崇的话语,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这让她手中的羽毛笔抖了一下,在羊皮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漆黑的墨团。【可是你又怎么能确定这个新世界一定会到来呢?如果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误的,那最终只会和你所期待的背道而驰。赫伯特教过我,历史是最好的老师,而无论是从魔法史还是麻瓜历史的角度,过去无数的事实都告诉我,伏地魔是注定会失败的,血腥暴力的统治只会早早走向毁灭。】薇尔越写越快,手中的笔几乎要飞起来,【更何况自视甚高的巫师们甚至完全不了解他们的对手是怎样庞大怎样善于学习和进步的一个群体。难道上千年的历史里只出现了一个伏地魔这样的人吗?格林德沃的前车之鉴不过才过去二三十年,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伏地魔是错误的吗?】写到这里,她已经满含热泪了,雷古勒斯陡然冷淡起来的目光让她觉得心痛又绝望。也许她不该问那个问题的,她的咄咄逼人只会使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呢?可是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如果现在不问,那以后呢?对伏地魔的不同态度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不可能永远避而不谈,不可能永远粉饰太平——他们会互相猜疑,会分道扬镳,直至最后生死相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洇shi了笔记本上的字迹,他们矛盾中心的那个名字也被一滴晶莹的泪珠砸了个正着,变得模糊起来,薇尔盯着那处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堂魔法史的课程也已经接近尾声了,这么说或许有些对不起宾斯教授,可事实是在座所有学生没有一个人记住了他讲课的内容,全班绝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两个清醒的人或许此刻正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加入他们。这样他们或许就不会面对现在这样即将决裂的结局。一个意外的开始,一个奇妙的咒语,一通畅快的对话,和一个并不愉快的结尾。仿若美好而短暂的一个梦境。就当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吧。雷古勒斯轻轻挥动魔杖,把那本笔记本的复制件变形成了一块洁白的手帕,然后将它放在了原主人的桌子上。他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再多的话语也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只是忽然想起了和薇尔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 8岩洞的中心◎岩洞中心有什么?这里又发生过什么呢?◎那堂魔法史的课程之后,薇尔再也没有和雷古勒斯有过任何的交流。她甚至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烦恼,为什么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合上的课那么多。周一的魔法史,周二的黑魔法防御课,周三的草药课,周四的黑魔法防御和和魔法史,周五的草药课……几乎每天都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待在同一个教室里。她的眼神依旧会不由自主地飘到雷古勒斯所在的地方,但马上又会移开——事实上这相当奇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才刚认识几天的男孩念念不忘,就像她的灵魂本能地被他吸引一般。即便是她在魔药课之外的其他所有课上都表现不凡,为自己的学院加了许多分,这也没能让她真正快乐起来。除此之外,夜晚的梦境也开始频繁出现。依然是那个岩洞——在她十一岁生日之后它消失了好几个月,而现在就像是遭遇了某种契机一样,从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起,她每天都不得不在夜里探索这个黑暗压抑的梦中世界。第一个晚上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又来到了那个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