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松田已经看不下去了。他面无表情地合上书,把它扔进了壁炉里,因此也就没看到下面的“灵魂伴侣”一词。他只是愤愤地往壁炉里添了些柴火,然后看着跳跃的火花,理所当然地想到:果然,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一点都不可靠。总之,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松田阵平是觉得自家幼驯染的这个小脾气还挺好玩的,因此平时也总是喜欢用酒水和一些少儿不宜的影片去逗他,看他炸毛的样子也算是无聊的生活中一点有趣的调剂。在琴酒的瞪视下,松田从善如流地喝了口果汁,然后幸灾乐祸地:“你说大叔现在进来了吗,他不会还被困在外面吧,这也太糗了。”“明知故问,你的性格真是越来越恶劣了。”琴酒一针见血地点评。明明就是在确认了朗姆被拦在门外的狼狈后才满意离开的,现在却反而开始装模作样地关心起来。恶劣,当初那个傻乎乎的一骗就信的暴脾气小豹子现在也开始诡计多端起来了。琴酒想道,完全就是被贝尔摩德带坏了。松田阵平没有否认琴酒的评价,他笑了笑,从旁边的甜品里面挑了个不太甜的蛋糕:“吃点,刚才的饭你也没吃,不难受吗?”琴酒拒绝:“吃下去会更难受。”要他吃那些甜的发腻的糕点,还不如就让他挨着难受。松田不赞同地看着他,刚要说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却先于他响起,同时,一份巧克力蛋糕递到了琴酒面前。黑发青年主动说明来意:“看你脸色不太好,要吃点甜品补充一下体力吗?”琴酒眼睛微眯,认出了这就是那个让自己产生了些忌惮的青年,他不太明白这人是要干什么。只是既然来了,琴酒也就不会错过试探的机会。他面不改色,刚要抬手接过那份糕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突然出现,不容置疑地推开了那碟巧克力蛋糕。只见自家幼驯染一个跨步挡在他面前,眼神不善地盯着那个青年,青蓝色的眼睛中满是警告,语气微凉:“不好意思,他吃我的,从来不吃奇怪的陌生人给的东西。”
松田是个孩子脾气,心很大,平日里不论别人怎么跟他开玩笑也都是笑着挤兑回去,但是很少生气。贝尔摩德耳提面命地要他从一而终地贯彻“扑克脸”原则,因此即便松田是个天生的冷脸池面,在人面前也通常带着吊儿郎当的风流笑意。贝尔摩德有自己的理由,双人组总要有一个人去唱白脸,而她对让琴酒去扮演这个角色表示十分不信任,因此,强迫性地将伪装课程加在松田头上。而课程第一步,就是学会微笑。松田冷脸好看,真情实感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但当他最开始学习假笑的时候,贝尔摩德一度想要把他的照片裱起来挂在门口辟邪。琴酒曾十分毒辣地点评:不如不笑。后来学习初见成效,贝尔摩德和琴酒却也不是特别满意。尤其是贝尔摩德,每当她看到松田带着一脸欠揍的笑容去招惹琴酒时,总会反思几秒:总感觉做了个十分错误的决定。但也掩盖不了这种笑容确实很吸引人的事实。琴酒也不得不承认,松田那种不受拘束肆意张扬的不羁气质跟虚伪的却带着标致的风流的笑容碰撞在一起,确实有种很神秘的吸引力。而他虽是笑的,但眼中却往往是令人恐惧的冷静和厌倦,这种毒蛇一样的Yin暗蛰伏在那张颇具迷惑性的脸上,更是如同馥郁荼蘼的金色山茶花镶嵌在权力的的宝座上。危险却迷人,也没少引得一些男男女女飞蛾扑火。而当他真正冷下脸的时候,那些被粉饰太平的骇人气势便倾巢而出了。尤其是近些年来,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组织展露给他们的Yin暗面更加完全。他们习惯于游离在生死一线,见惯了生命在最后一段时间里绝望挣扎的歇斯底里,红色的血ye干涸成Yin垢的黑色,却也如同营养富余的土壤不断助长他们周身那种掌控死亡而又超越死亡的,独属于裁决者的气息。那种冷冽而危险的感觉瞬间让赤井秀一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寻找起自己那身为i6特工的父亲的身影。但是那一瞬间的威胁一闪而过,再看过去却仿佛是错觉一般,显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赤井秀一却不认为自己看错了,他默默地将这个青年的危险等级提到了跟门口那个奇怪大叔同样的等级。冷静下来后,赤井秀一注意到他一连用了“奇怪的”“陌生人”来形容自己,真是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喜之意。他有些意外这个人对自己无由名的强烈敌意,但看他颇具领地意识地下意识遮挡那银发青年的动作,再看那银发青年无动于衷的冷淡模样,显然是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赤井秀一思索几秒,也多少揣摩出了几分端倪。早就听说某些高级官员或是商人家中少爷小姐性格纨绔,行事荒唐无度,过分追求刺激,在某些方面有着不言而喻的怪癖,家中养着专为此而调教的“宠物”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两人恐怕也是其中一员,不过到底谁是“宠物”一个冷漠又高高在上,连眼神都吝于施舍,满身浑然天成的傲慢与冷淡;一人又狠厉霸道,不允许别人挑战他的权威,显而易见是骁勇的狩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