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叮嘱修图师:“帮我把脸再往里推一推。”郑循抱着胳膊看他在电脑面前指点江山。任晓源没有把戒指戴在手上,而是买了条链子穿上挂在了颈间。那枚戒指是两个人还没分手时,郑循根据他当时的指围定制的。以后月份大了手指难免浮肿,他怕戴在手上勒紧了再把消防引来。修图师修完照片后,帮他们打印出来。红底白衬衣,还怪喜庆。这是第一次,任晓源在照片里看到郑循露出了六颗牙的微笑。“老头,便宜你了。”他用手肘顶了他的腹部。郑循吃痛,捂着肚子:“喂,你说谁是老头啊?!”“对了。”任晓源回头看他,“我上司刚刚给我来了电话,说我可以复飞了。”“你现在还要回去上班吗?“我在电话里说了怀孕的事。”任晓源点点头,“还好,他们很快接受了,只是这个月底有一趟航班排不开人了。让我必须回去支援一趟,结束这一趟之后就可以给我批假。”“飞哪里?”郑循问。“29号零点飞新加坡。”28号晚上,任晓源换好了许久未穿上身的制服。还好他月份还不大,衬衫掖进裤子里,还看不太出来。他临走前给郑循发去了消息。“我出发去机场了。”很快,郑循回复了一条:“嗯,登机了告诉我。”晚间十一点半,任晓源按部就班地做好了起飞前的准备工作,然后和同事一起站在机舱门口,等待第一批登机的旅客。
“今天天气不错,居然有星星。”同事朝他指了指廊桥外的天空。任晓源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里竟然真的有星星闪烁。他笑了笑,话还没说出口,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熟悉的手。“你好,登机。”他抬眼一看,郑循穿着深色衬衣笔挺地站在他面前。过往的三十多年人生里,郑循只坐过四次飞机。第一次遇到发动机事故,飞机飞到一半迫降。第二次、第三次又撞上了极端天气,飞机被迫返航。郑循的恐飞症也由此而来。第四次飞行顺畅、安全,但却出了另一个意外。他遇到了任晓源。而在这个夏末初秋的夜晚,极度恐飞的神经外科医生郑循,特地请了假,自费买了一张公务舱的机票,坐上了这趟零点起飞的红眼航班。飞机进入平流层上方,郑循透过小小的舷窗看向窗外。空乘推着小车开始分发餐点,有人站在了他的座位旁。郑循抬头一看,那人递过来一张干净的纸巾。上面用铅笔写着四个字。“钱多烧的。”郑循笑了。客机穿过浓郁的黑夜,飞向了明日的白昼。(完结)作者有话说:一发完结,喜欢可以关注下作者专栏,会不定时掉落一些酸甜口免费小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