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叫着唤起了同伴,吉他在狭窄的空间勉强站起身来,只留四足泡在冰冷的水中。小麦虽然敢在水中嬉戏,然而却从未见过这般大雨倾城的景象,醒来後见到了逐渐漫起的积水,恐惧的对着狂风暴雨猛吠着。
小狗仗着身材的优势,往往能从混乱的走廊上找到最快速的道路,相较之下白狗有时就必须跳上跳下,或是绕道才能前进。然而凭着更成熟的身躯和更丰沛的t力,白狗仍持续缩短着两者间的距离。
在路旁的行道树,熬过了漫长的岁月,也熬过了无数次的风暴,然而终究不能熬过每次的浩劫。一声巨响,行道树从中拦腰断成两截,枝叶繁茂的上半段倒下,砸在横拦在半空中的电线上。
承受不住持续吹拂的狂风,电线在半空中断成了两截,大树沿着断了的电线滑落,一头撞在一旁沉默站立的电线杆上。电线杆承受不住这样的撞击,直挺挺的倒在路旁的屋舍上,在屋子上碰出一个大洞。无孔不入的风从大洞中灌了进去,被砸开的地方也许是个书房,漫天的纸张被风带着飞上天空。
等了片刻,意识到自己被抛下,看着已经漫过脚掌的水面,小麦无助且害怕的呜咽着。这时轮胎漆黑的身影和吉他一起破开雨势又冲了进来,原来是牠们发现了小麦没有跟上,回头来带小麦走。
伸出舌头轻轻的t1an着小狗发抖的身躯,白狗的动作很温柔,试着向小狗传达自己并没有恶意的讯息。蜷缩的毛球抬起头,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眸,似乎疑惑着突然接收到的善意。
睡梦中的吉他,首先是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冷,刺骨的寒如同一条毒蛇,自趴在地上的小半个身躯窜入,激得吉他打了个冷颤。牠睁开了眼,发现睡在较低处的自己已被漫起的水淹过了一小半身t。
小狗没办法说话,也许没有办法从小狗那里得到甚麽资讯,但无论如何,白狗必须亲眼确认,也许这代表着人类还没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代表着牠还有找到主人的机会!
电线勉强撑住了路树倒下的身躯,然而大树引以自豪的繁盛枝叶,铺展在一线悬挂的电线上,彷佛在天空展翅翱翔的风筝一般,吃满了沿着道路狂啸的大风。
小麦淋着雨,看着雨中逐渐消失的两条身影,想到轮胎虽然看似无情,却冒着风险回头找自己,想到吉他临走前关ai的眼神,即使幸运星没有回头,此刻也必定一边找着路一边担心自己吧!一念至此,小麦终於找回对瘫软四肢的控制,站起身来迈开脚步追赶离开的同伴。
轮胎见到淹水了,意识到不能躲在这条地势较低洼的街道上,连忙示意幸运星带大家找到下个安全的地方。
雨水从破碎的窗户中溅了进来,白狗的双眼已渐渐适应了黑暗微光的环境,虽然仍看不太清楚东西,但至少能辨识方向。更重要的是白狗能闻到气味,一个sh漉漉的气味钻过了散乱的桌椅堆,向着教室的角落窜去。
白狗在三楼的走廊上追赶着那戴着项圈的小小灰se身影,经过漫长的时光,又经过风雨的吹拂,走廊变得一团混乱,到处是倒下的盆栽和落叶、断枝、扫具。
还来不及反应,轮胎一张大嘴就咬住了小麦的前肢,将牠y是拖出了车底。吉他在後头推着小麦的身t。小麦的身t瘫软被动的被拖动着,躺卧在淹水的马路上似乎已经失去站起身的力量。
白狗看了一下教室的後门,确认後门仍牢牢锁着,於是放慢了脚步自前门踏入黑暗的教室中。狂风吹在窗户上,窗台和木窗碰撞着发出铿铿的声响。白狗在散乱的桌椅间小心的搜索着小狗的踪影。
更让白狗感到困惑的是牠身上戴着的项圈,狗不会自己为自己戴上项圈,一只出生仅有数月,还没有完全长成的小狗,身上却戴着人类赋予的项圈,是否意味着短期内这里曾经有人类的踪迹?
在漫长的追逐中,白狗大致看清了小狗的外表。从牠的t型来看,似乎还处於发育期。乾净的毛发看不出有流浪的痕迹。
小心的用嘴提起小狗的後颈,白狗将小狗从扫具柜中捉出,轻柔
白狗走向了角落的扫具柜,用长吻轻轻的将扫具柜狭小的门缝打开。在柜子的角落,小灰狗正蜷缩起来发着抖。
纸张被雨点打sh、打碎,如印着墨迹的雪伴随着磅礡的大雨自空中落下,降在覆盖着一层混浊泥水的马路上。
幸运星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雨中,轮胎和吉他依序跟上,这时小麦却恐惧着雨势,不敢跟着向外冲,只是在狭小的车底无助的绕着圈。
三楼走廊的尽头,是一道降下的铁卷门,小狗被挡住了去路,在铁门前左右徘徊着。白狗见状连忙加快脚步跃过一个倾倒在路中央的橘se塑胶垃圾桶。看见白狗追来,小狗情急下发现身旁教室的门似乎因年久失修而敞开,就一头窜进了黑暗的教室中。
轮胎将小麦拖上马路淋雨後,看见小麦瘫倒在水中,没多做甚麽就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吉他仍尝试着推动小麦,然而看见轮胎离开,只能狠下心跟上。暴雨持续倾泻着,吉他临走前忍不住回头向小麦投以担心不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