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韬和纪无锋皆是动作一顿。左臂的噬蝶幼虫猛地一震,发出“叽”的一声,仿佛在纪无锋脑中咆哮一般,纪无锋僵硬的动作随之迅速缓解。再看邓玉韬,他身形晃动,以手扶额,似是眩晕之态。“怎么不打了?”“他们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迷香的后劲吧?”“喂,打啊!”邓玉韬倏然振作,再抬头时,便见他眼中充血,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额间黑纹一闪而逝:“刘八里,我一定会是武林第一。”人群之外,被单独看守的俞昭刚刚讲完第二遍自己的行动:“……就是这样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干。”青鸾阁的人说:“我们会查明情况,在此之前,你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不然怕是不好洗脱罪名。”俞昭耷拉着头,靠在一旁,满脸都是沮丧:“早知道我就哪也不去了。”炀和宫的人问:“比赛在即,你为什么突然要去香炉那?”“你都问了两遍了,因为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什么声音?”“很奇怪,说不清楚。””你就不能说清楚点?”“你……”俞昭差点炸开,忍着怒意,“因为说不清楚,所以我才没说啊!”青鸾阁的人问:“你能描述一下大概吗?”俞昭深呼吸几下,理顺了气,才慢慢回忆起来:“就好像是……有人在玩沙子?”这时,只听“咻”一声,盘问俞昭的几人立刻散开,就见雷神鞭如雷电般自天而降,“咚”一声砸在了俞昭脚边。吓得俞昭一动不敢动。“刘八里,胜!”裁判高喊一声,人群爆发出欢呼。俞昭看向擂台,台上却只见纪无锋一人。而在广墨身前,被扔飞出去的邓玉韬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便看到一张Yin沉如水的脸。广墨手中的无心铃被死死捏住,强自维持着面色,却不想表情更加奇怪,他看向邓玉韬,说:“还不起来吗?”邓玉韬眼中的充血退散了些,他爬了起来,再看向纪无锋,心情十分矛盾:“我输了。”纪无锋也跳下擂台,不顾纪无形眼神的阻止,走到邓玉韬和广墨身前:“邓前辈只是稍一疏忽,不慎被我抓到了一处破绽,若是前辈能一直神思清明,只怕我还不好找到破绽,要与前辈缠斗许久。”说着,纪无锋冲着广墨露出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广墨上仙,好久不见,你觉得我刚才说的对吗?”
广墨勉强笑了笑:“你们打打杀杀的事,我看不太明白,只是我看刘大侠身体似是比之前好了许多。”纪无锋嘴角弯着,像是老友聊天一般说:“也是,想来上仙全部身心都投在了药理之中,自是不通功法。说来也怪,当初在白沙洲时,我旧疾未愈,还不是十分康建。但那醉仙羹我喝着十分美味,自那之后身体就逐渐好起来了,我想,或许就是这汤羹帮了我吧?”纪无锋如此故意的话,让广墨脸色再扭曲一分。就像没看见一样,纪无锋只管拉着邓玉韬去到一边,说是要“复盘”一番。邓玉韬似是十分低沉。纪无锋拉着他边走边问:“你体内可是种入了蛊虫?”邓玉韬身形一震,看向纪无锋的眼神都变了:“你,你怎么……”“广墨给你下的蛊?我看他似是能控制蛊虫,进而控制你的行动。”“我……”纪无锋停住脚步,看向邓玉韬:“什么蛊?阎王录?”邓玉韬这次是真的吓到了,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看来郭白之前果然给了广墨蛊虫。左臂依旧在发热,纪无锋没去管它,只说:“广墨身上还有没有其他蛊虫?”“没有了,他就这一只蛊虫。其实我并不是炀和宫人,只是他找来比赛的,为了让我听命于他,才把这蛊虫下到了我身上,说是赢了比赛就给我解掉。”“他说解蛊,你信吗?”“我,”邓玉韬叹了口气,“我信与不信,又能如何?”纪无锋点点头:“你输了比赛,还需小心,广墨只怕会对你不利。”邓玉韬犹豫道:“你为何……?”“武林大会后,你若……还能得空,便来找我。”说完,纪无锋回去擂台边,鉴明与庚申满法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泽兰姑姑,咱们要怎么办?”“此事不能擅作决定,随我去禀报阁主。”泽兰带着两名弟子匆匆回到双青坪院内。鉴明大师和庚申满法的比赛正在进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擂台之上。纪无形见到泽兰在远处给他打手势,便静静地转动轮椅,离开了观赛席位。泽兰立刻走到纪无形身边,低声说明了他们刚刚探查完的外面情况——之前在山顶附近探查的地道虽然完成了封堵,但未想还有一处只联通到半山腰的地道,仙道卫的人通过那里上了山,已经排满了半边北山坡。“仙道卫?”纪无形心中一沉,“看来朝廷是一定要把手伸到江湖之中了。”刚刚还十分镇定的泽兰,此刻看起来略有些无措:“阁主,这还不是全部,最糟糕的是,我们发现,这些仙道卫手里都还拿着突火枪。阁主,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