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锋眼睛一亮,是师父!来人正是阚天易。只是他略显容貌不整,身上还带了一股咸臭味道,像是腌笋一样。康立安略显嫌弃地远离两步:“你又是谁?”“老子归剑宗阚天易!”阚天易呼啦一把头发,“别以为没人能看出来,皇帝老儿不过是想把江湖人都驱散,再拔了这聚散之地,让江湖自此散沙一盘,凝不成个儿,朝廷十几年里都不用Cao心罢了。国运非得用他一座庙一栋楼的来兴吗?我看他少磕点药丸子比什么都强!”“大胆!”康立安横眉竖眼,跟着他来的几个护卫立时围住了阚天易。因着阚天易的话,众人再次议论起来。元良不想招惹朝廷,忍不住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下来。”阚天易“啧”地咂了下嘴:“老子有正事,你别插嘴。”他又看了眼康立安,说:“你还有事吗?有事儿也先放放,我有点事要说。”“那个,大家都安静!”阚天易直接无视了几个护卫的包围,绕开一人,走到擂台正中央,“我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借此机会公之于众。”台下众人都安静地看向阚天易——阚天易这个名头,在这武林大会上可比皇帝管用多了。阚天易清了下嗓子,说:“七年前的双青坪血夜,我的徒弟纪无锋,并非幕后黑手,而是被人诬陷谋害的。”一石激起千层浪。“我师门五人都死在了那一晚,不是纪无锋干的,能是谁干的?!”“他是纪无锋的师父?”“我就说当年的事有些奇怪,这几年也断断续续有人在传,纪无锋是被人给害了。”“人都死了,说这个有什么用。”有人喊:“当年的事谁说的清楚,你有什么证据?”阚天易看了眼广墨,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笑了一声,手一挥,阚天易说:“来啊,给他们看看证据!”顺着阚天易挥手的方向看去,葛易水领了个老太太、无手人和抱了个包袱的掌门吕一平走了过来。葛易水上台时看了纪无锋一下,纪无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跳开始加快。阚天易捅了葛易水一下,低声说:“你来说吧,我怕我说不清楚。”葛易水轻轻翻了个白眼——有眼镜的遮挡,倒也只有阚天易看到了这个白眼——上前一步,说:“当年,认定纪无锋是主使的主要有两点:一是他就在现场,有黑衣人为他掩护;二是锦绣山庄搜出了所谓的通敌信件。其次就是他并非锦绣山庄亲子、四处收养孩童的事,动摇了他平日里积攒的可信度。”台下的人纷纷点头。“今天我们可以一一反驳。”葛易水慢条斯理地说着,看向了那个略显畏缩的老太太。
老太太颤巍巍走上前来:“我,我是七年前指认纪二少爷并非亲生的人。”“我记得,就是她。”有人说,“当年她说她本是服侍纪大公子的嬷嬷,后来去照看的二公子。”老太太继续说:“二少爷的确并非纪家亲生,但在武林大会开始前半个多月,就有人找我,让我站出来说明此事。那时我儿子赌博欠了大笔的钱,他们承诺给我还债,我就答应了。”葛易水总结:“半个月前就筹谋此事,可见是有人在提前布局。”老太太又说:“二少爷收养的孤儿并没有那么多,年纪也小一些,二少爷又只教他们读书健体,他们不可能是那天的黑衣人。”有人反驳:“那也不能说明纪无锋就是无辜的。”“他就是无辜的!”纪锦山高喊一声,站了出来。“你谁啊?”“我是纪锦山,霁明派掌门,也是纪无锋纪二少爷当年收养的孤儿。”纪锦山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如今才这个岁数,当年又怎么会去当什么黑衣人?老太太盯着纪锦山看了一会儿,“啊”了一声:“就是你,我记得你,你是第一个被收养的。”纪锦山的现身说法让很大一部分人少了些怀疑。葛易水再看向无手人余向海,他也走上前来,将自己空荡荡的右手伸了出来,又张了张嘴,发出“啊”的一声,人们这才看到他的舌头被人拔了。葛易水说:“当年那两份所谓的通敌信,就出自此人之手,只是他做完这件事就被人用残忍手段变成了如今样子。我想,提起他的名字,应当有人知道他,他就是七年前失踪的仿字高手,余向海。当年,有人找到他,请他仿造了字迹,写了那通敌书信,故意藏在锦绣山庄之中,又派人找出信件,彻底推到了锦绣山庄。”“我知道他,他的确是余向海,我曾见过他仿账册。”“难道纪无锋真是无辜的?”“可这也不能说明就是余向海写的啊,而且是谁把信放进了锦绣山庄里面?”“这只能证实纪无锋没有计划毁掉中原武林,如何能说他就不是凶手?”众人依旧心存疑虑。“谁放的信我不清楚,但谁去找出的信,我可以说明一二。”听到这个声音,纪无锋不敢置信地看向人群中走来的人。居然是千蠃宗宗主纳娑!纳娑此时穿了一身中原女子的装扮,她走上台去,对纪无锋笑了笑,才说:“我是千蠃宗宗主,可能有人不知道,我们是南域一个专以蛊虫为伴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