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个男人并无更多期待。
你说,错了!是制度自信,没有历史自信。他说,自信他妈个b!
泄yu後的索然无味让你无法立刻投入和他的对话。不过你想起了他在聊天的过程中表现得一度非常得t、谦逊、偶尔跳出的几句幽默不小心击中过你的兴趣。
你对这次见面并不十分兴奋,你答应他,只是因为你无法忍受自己每天晚上都被孤独淹没。
当然,明天见。
他说,他已经不算年轻了,他说他满足於现状,他说他周末除了行山和看海之外几乎什麽都不做,他认为自己没有可以作为谈资的ai好,他对你坦诚了他正在经历和一个nv人的婚姻,他对你的个人信息没有过度索要。
你很想要直接睡去,但是意识到时间尚早,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你起身打开冰箱,将昨天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里,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塑料瓶里的冷水,然後坐到桌子前打开了电脑。
他向你传递了一个隐晦信号,他并不急需某种临时的相融,而是期待一种更加长期的占有。
男人的力量、信念、虚荣、强权、自卑与自负在你的身上穿涌,你不觉得,他们在身上留下过任何值得品味的回响。
你见过一些男人,他们会对你释放临时ai慕,你对他们演绎即兴好奇,你们之间因为太过防御无法真诚,又因太过随机不具深度。你并不钟情一时愉悦,你不愿意和你不欣赏的人发生任何关系,那些偶有的迎合、取悦或亲密往往让你十分疲惫。你习惯和男人在激情倦怠之後阔论某种理想主义的陈词n调:你们破碎离析的感情、你们过度修饰的ai好、你们仓促堆积的抱负、你们对旧秩序的厌恶、对逃离的渴望。
两年前,你在香港得到了一个新工作。你并不是所谓的某种jg英、翘楚、才俊或宠儿。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se,你只是一份文档中的首行缩进、只是一个试算表里的小数点、只是一张幻灯片下的备注,它们的职责本就是隐藏。
上周,你认识了一个男人,你们约好明天第一次见面。几天前你们相互看过对方的照片,但此刻你已经全然完全忘记了他的样貌。
当他问你是否愿意去几十公里之外的海边散步的时候,你只是说更希望去附近的餐厅坐一坐。
不过,你的学习能力很快,在翻阅领导给你的学习笔记副本後,你很快就可以在研究报告中灵活使用什麽是两个确立,什麽是两个维护,什麽是四个意识,什麽是四个自信,什麽是十个明确,什麽是十四个坚持,什麽是十三个方向,以及党对於经济、科技、创新、环境保护等政策议程如何实现全面领导。
你的工作需要时刻歌功颂德,你执行的每一项研究任务都需要矢志不渝地赞扬党的路线。不过,你并不是党员,也不是预备党员,很羞愧,你活到现在为止的人生甚至连入党申请书都没有写过,你不需要参加任何基层党组织的民主生活会,也不需要定期去上党课,你亦不需要缴纳党费,所以你对於党的先进x,并不十分清楚。
显然,你并不十分享受自己当下的生活,可是你也不敢轻易辞职,你没有能力出去自己创业,更没有人可以白养你几年。在如今的经济萧条中,你也很难回到内地重新找一份更合适的工作。你很清楚,现在的很多问题似乎都不能够在短期内得到解决。
然後拿起了手机,刚要打开今天工作会议的录音文件,你发现了一条一小时之前就躺在那里的消息,写着:
你在深圳的一个好友已经成为他们居住小区的党支部书记,你们见面的时候时常会分享各自对於党的理解。他会问你,能不能把他的党史系列送给你,因为他不敢直接把书丢进他们小区的垃圾桶里,那里有监控。
你想以明天太过繁忙为由推迟晚餐。这也是一种事实,你并不适应在香港的新工作,你时常会觉得你也并不喜欢在这里的新生活。却不知为何,你回复给他的信息是:
可你能够地察觉到,他似乎对你有某种兴趣。他会第一时间回复你的消息,他会记得你之前随口说出的你喜欢吃的某个东西,他会和你开hse玩笑。
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品质是你真正感兴趣。你没能在他的质朴中瞥见到能够点燃你的情慾花火,亦没有在他的坦率中挖掘到你所欣赏的人格光泽,你亦不能容忍自己成为某种感情中的闯入者。
所有破坏x因素。
事实上,你周围的许多的人
信息一送出,你立刻後悔。
你对他说,我现在都能背出四个自信了,你能背出来吗。他不屑一顾地说,当然能,哥们儿可是老党员了,不就是道路自信,理论自信,文化自信,还有一个历史自信。
可你们一直都在原地,好像一直都在寻找。
激情或归属,你尚不觉得他可被归类为任何一种。
明天是否有空。
他说他正在经历和一个nv人的婚姻。这引起了你的警惕,但也引起了你的好奇。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是不知道要怎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