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岁岁现在认真的态度能看得出来,这件事绝对没办法像赫连君泽预想中的那样轻松解决,他索性就开口坦白道:“若是论起辈分的话,你应当要叫一声弟弟。”“呜呜,原来,爹爹介么忙,是摘外面又养了一个,弟弟!”被岁岁这样指责,赫连君泽有些哭笑不得。就岁岁的这番说辞,像极了是正房夫人的话,赫连君泽甚至还真就冒出了些许心虚感。“不是,岁岁,这件事情稍微有些复杂,你听我慢慢跟你说。”“不听不听窝不听哇!”岁岁捏住鹅腿恶狠狠咬了一口开始咀嚼,反正爹爹都已经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了,不吃白不吃!如果是平常赫连君泽买了一只烧鹅回来的话,岁岁多半会把另外一只鹅腿跟爹爹分享。可今天他越吃就越是生气,将另外一只鹅腿也给扯了下来,喂到了小花的嘴边。小花本来是乖乖趴在旁边的,闻到烧鹅的味道根本控制不住口水往下掉,却只是眼巴巴盯着看。烧鹅的鹅腿突然送到面前,对于小花来说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小花试探性张开了嘴巴,岁岁将鹅腿又往它嘴里塞了塞,不忘生气盯着爹爹看一眼。哼!给小花吃都不给爹爹吃!赫连君泽自然不可能跟岁岁计较这小小的鹅腿,可架不住岁岁赌气的模样实在是太明显。就这种情况,赫连君泽很清楚,倘若自己给出的反应不让岁岁满意,那他等会儿肯定还是要跟自己生气。“岁岁鹅腿平常不都是会分给爹爹的么?”听见爹爹的这句询问,岁岁生气扯下了烧鹅的翅膀递给爹爹,用自认为恶狠狠地语气说道:“你,次介个!”顺便还把烧鹅的屁股也给揪了下来,放到一边的小盘子里。“弟弟,次介个!”“好,那就给他吃这个。”一直等到岁岁把一个鹅腿啃的干干净净,心里面的气才渐渐消了下来。可只要想到跟弟弟有关的事情,心里面难免还是有些不高兴。他才不想要有什么弟弟呢!这么大的王府和行宫就应该只有他继承啊!竹倾端了热水上来,赫连君泽帮岁岁把吃烧鹅时弄脏的小手洗干净,又用热帕子帮他擦干净嘴角沾着的油,做完这一切后又把岁岁抱到了怀里,耐心跟他说起这个弟弟的事情。这个弟弟叫赫连承,乃是先太子留存的唯一血脉。先太子乃是陛下的结发妻子所出,唯一嫡系血脉,又占了长子的名头,刚及冠那年就被封为太子。先太子性格十分温和宽厚,为人处世手段也偏柔和,面对朝政之事有独到的见解,无论治水又或者是赈灾,他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
或许是因为天妒英才,又或许是因为太子之争中多数人的手段都过于龌龊,先太子死在治水的路上。赫连君泽这个在冷宫长大的皇子,之所以会这么多东西,都是源自太子的Jing心教导。最初赫连君泽并不叫这个名字,后宫的妃子和孩子实在是太多了,胡姬所出的皇子陛下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出生时恰逢流年不利,在太监问及十二皇子的名字时,陛下甚至很不走心的取了个赫连厌。先太子知道这件事后,才给他换了现在这个名字。君,兄长说希望他长大后能成为一个君子。泽,可引申为雨露,万物都由雨露滋养生长。仅仅是这个名字,就足以可见先太子有多喜欢这个弟弟。赫连承是先太子的侧妃所出,原本一直养在先太子的府上,由于无人管束的原因,伺候的下人们越来越不尽心,赫连君泽索性就找了个乞儿将他替了出来,打算养在府上。岁岁听完爹爹说的话后,有些郁闷的往爹爹肩膀上一趴。“爹爹,窝缩不稀饭弟弟的话,会不会显得窝,很木有良心?”毕竟爹爹是被那个弟弟爹爹救了的,可岁岁实在是讨厌弟弟的出现。“不会,在爹爹心中,只有你才排在第一位。”听见爹爹这么说后,岁岁瞬间感觉自己心里好受了不少,甚至对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弟弟有一种微妙的同情,以及一种好像根本就不该有的窃喜。没办法,爹爹还是喜欢他这个宝贝蛋呀。“爹爹。”“嗯。”“轴,带鹅屁屁,看弟弟!”“好。”岁岁自己提着那个鹅屁屁,让爹爹抱着他去见了那个弟弟。赫连承被安排在新的小院子里,尚未来得及修整,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小了,里衣都露在外面一截。明明是先太子的血脉,可他看起来似乎狼狈到不像话。岁岁在看见赫连承的瞬间,莫名就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下意识把自己提着的鹅屁屁往旁边藏了藏,朝着竹倾挤眉弄眼,示意他帮自己把食盒给拿走。竹倾好歹也是跟在小主子身边伺候过这么长时间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小主子是个什么意思。“你,叫窝锅锅就好了。”赫连承听见岁岁说的话后,皱着眉重复:“果果?”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岁岁状似十分无奈摇了摇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