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必之摇摇头︰「倒也不必,就是想问问他钟窈陀亩现在可好。」
徐离沧浪的眼里闪过黯色,笑道︰「怪我。前几日你受了风寒,我把这事给忘了。骁骞来信,说钟窈陀亩现在很好。」
古必之的脚步慢了下来,幽幽道︰「我对不住幽儿,让他一人……」
「必之!」徐离沧浪打断他,眉心拧起。
知道他不爱听,古必之歉意地笑笑︰「我今後不说了。走吧。」握紧徐离沧浪的手,他向前回到寝宫,屋内是终年不散的药味。有侍从在两人进来後就马上端来了药碗,古必之接过几口喝下,然後一勺蜜糖喂进了他的嘴里。接着女侍们端来饭菜。在阎王殿里走过一回的古必之一日要吃五餐,每一餐都不能多吃,更要天天喝药。即便如此,整个王宫都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的王有一日会厌倦了这个身子赢弱的异域男子。
「君上。」
徐离沧浪的贴身侍者走了进来,手上是一封密信。接过信後,一看信封上画着一只翻倒在地的乌龟,他就知这封信是谁来的。除了他那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儿子外,无人会如此无聊地在信上画翻不过来的乌龟。
「是骁骞?」古必之问。
徐离沧浪把乌龟拿给他看︰「你说还能是谁?」
古必之没有去接信,也不好奇信里写了什麽,只说了句︰「看看有没有钟窈陀亩的消息。」
「好。」倒也不怕这人发现什麽,徐离沧浪当着他的面打开信。
古必之没有探头看,慢慢地吃他今日的第四顿饭。桌上摆着十几样精致的菜肴,但都不多,每一小碟,普通男子大概几口就能吃完一碟。不过他最多也只能吃下一半。死过一回的他,身子只能一点点地调理回来。
信很厚,徐离沧浪越看心越沉,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分异样。待他全部看完了,古必之也差不多吃饱了。命人进来收拾,徐离沧浪说︰「骁骞那孩子在幽儿面前天天嚷着幽儿是他的未婚妻,结果幽儿不理他了。说是幽儿编了曲新舞,把他迷得七荤八素,想让幽儿再给他跳一次,幽儿却死活不肯。钟裰还芸葱话,也不帮他,这不写信来求救呢。」
古必之笑了,这一笑令徐离沧浪离不开眼。他满是思念地说︰「幽儿的舞天下绝伦,起初我还担心待他登基後,他如何稳定朝中的大臣。可钟衲悄晟辰,幽儿却是一舞定天下。只要是看过幽儿舞的人,谁都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只是幽儿的心不在天下,不在朝堂。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定会用心去做,但却是委屈了他。」
徐离沧浪揽紧他︰「要不你给钟袢シ庑牛让幽儿禅位于古年?」
古必之摇头︰「年弟的性子暴虐,把皇位给了他,天下苍生怕是要遭殃了。而且……」想到什麽,他肃了颜,「年弟……信上可说他现在如何?」
徐离沧浪眼神闪了下︰「骁骞提了,说是不大喜欢古年。幽儿也在躲他。」
古必之蹙眉道︰「年弟其实不能算是我的亲兄弟。他的生母是先皇的异母妹妹我的亲姑姑稳乐公主。稳乐公主那一脉多疯癫。年弟的生父是他的亲舅舅安阳王。安阳王和稳乐公主是同母兄妹,两人乱伦生下了年弟。这件事是皇家大忌,皇爷爷赐死了稳乐公主和安阳王,把年弟过继到了我母後的膝下。我不能把皇位给他也有这个原因。」
徐离沧浪趁机试探口风︰「你是怕古年血脉里也有这种疯癫之症?」
古必之担忧地说︰「这也是我为何不让他接近幽儿的原因。幽儿有倾国的容貌,年弟看他的眼神总是让我不能放心。只是不知道这几年他是否安生。」
徐离沧浪立刻说︰「若是古年对幽儿有不轨之心,这几年也该有所行动了。不过照你这麽一说,他那样的人这几年也不可能安生。必之,若古年对幽儿……」
「那我决不手软!」古必之厉声道,「若他能做个明君,我可以让钟癜鸦饰蝗霉他,但他若对幽儿出手,哪怕他是我的兄弟,我也不会饶了他。谁都不能碰幽儿,除非幽儿自己愿意。」
徐离沧浪点点头,试探地问了句︰「必之,若幽儿实在不想坐那个位置,又绝对不能给古年,你同不同意江山易主?」
古必之皱起眉︰「这话是何意?」他有了不好的感觉。
徐离沧浪立刻说︰「必之,你别急,我只是随口问问。江山更迭,外头不是很常见吗?」
古必之认真看着他,过了会後说︰「沧浪,不要瞒着我。我的身子是不好,但我该知道的你要让我知道。我会注意自己的身子,这点你放心。」
徐离沧浪也看着他,犹豫许久後说︰「必之,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但你先不要急,我保证幽儿和钟穸己芎谩!
知道这人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身子,古必之点点头︰「你说,我不急。」
把人搂进怀里,吻了他一口,徐离沧浪说︰「那我慢慢说,你不能急。」
取下手腕上用来静心的佛珠串,古必之闭了眼︰「好。」
天色完全暗了,寝宫内的烛火亮起。一直靠在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