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我的大儿子
有这麽两个人品出衆的儿子,向东和红梅都觉得顔面增光。
志明、德红有时候跟着红梅上街,人见人夸,领着两个高大、帅气的儿子上街,一路上赢得人们送来羡慕的眼光,已经成了红梅的一种乐趣。
志明生得唇红齿白、儒雅俊秀,颀长的身材、举止风流、闲雅,是个典型的帅哥。
德红却身高体健、肩宽腿长、鼻直口阔、宽额广颐,沉稳大方,行动之间就流露出一种豪迈的雄风。
娘儿三个一路行来,有说有笑,惹得不少人投过羡慕的眼光。
“哟呵——,梅姐,有一阵子没有看见你了,身体还好吧?”
一个看得眼热的中年女人和红梅搭上了话:“这俩大小夥子是谁呀,跟哼哈二将似的。”
“是我儿子呀,还能是谁。”红梅得意地给人介绍:“这是我老大,这个是老二。”
“叫王阿姨。”红梅一招呼,德红、志明齐声叫了声阿姨。
“哎——,”一声应答,嗲得掉地上都能摔三节。
“啊——,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大是我在陕北插队时生的,当年就是户口进不了北京麽,只好留在老乡家寄养的,这才回来,户口还是没法落。”
红梅一高兴,就撒了个慌,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
其实她是知道这个女人在北京市很有些鬼门道。
那妇人拉着德红看看,再拉上志明看了又看。
志明的身体尚未发育完全,身条没有长足,透出几分稚嫩。
她看中了高大、魁梧的德红,拉着德红的手问长问短。
“哎哟——,我说麽,怎麽就没听你说过呢。你这俩儿子,真是一表人才,你可真好福气哟,有对象没有?”
“这孩子方面大耳的,有多体面呀,阿姨给你说个媒,怎麽样?”居然想给德红做媒。
“哎哟哟,梅姐,你可真有福气,你看,你看看,两个这麽齐整的小夥子。一个这麽俊,一个这麽魁伟,这麽英武。上学,上班呢?”她一手拉着一个。
“小的还在上学,老大上班呢。”红梅随机应变地答应着。德红让她说得不好意思了,他的脸通红。
“真是个好小夥子,还脸红呢。阿姨可是说真的,你要愿意,叫你妈给我个信,我就给你约人家姑娘。”
又拉着红梅的手说了半天家长里短,某人出国,某人发财,某人坐牢,乱七八糟的闲话,才和红梅告别。
等人走远了,“才不要她给我哥说媒呢。”志明听那女人要给德红说媒,就有些不忿。
“人家是一片好心,你别狗咬吕洞宾。”妈妈教训儿子。
“我可就贬值加降级了,不仅贬值一半,还成老二了。”志明鼓起了嘴巴。
“这孩子,和你哥也争高低,两个儿子,妈也嫌少。”
志明拉着红梅的胳膊,一个劲的摇:“妈——,我是烦她,两只眼盯着我哥看,都能把我哥吃了。”志明趁机撒娇。
“哎呀,你这孩子,都快把妈的骨头架子摇散啦。又胡说八道了,妈哪儿能不要你呢?我才生两个就多呀,从前人家都是十个、八个地生呢。”
“妈——,我和哥都快成您的装饰品了。”志明向来心直口快,一句话就说到了红梅的心里。
“你就是爱胡说八道,儿子有出息,当然是母亲的骄傲。”她也理直气壮。
“知道古人把有出息的儿子叫什麽?”红梅得意地问。
“不知道。”志明的脑袋象播浪鼓一样摇着。
“记住,儿子,妈教给你,就叫芝兰玉树。灵芝草、兰花草、玉石树,那一样不是宝贝?家里的宝贝当然是妈的装饰品。”
“我跟哥就是你和爸的芝兰玉树了。”志明得意忘形,嘻皮笑脸地说。
“那还得看你将来有没有出息。别老拿你妈当土包子。”
“嘻嘻,我哪敢呀,我的亲妈呀,您可是彻头彻尾的、北京城里的富强粉包子。”
“哎哟,这臭小子,拿你妈也敢寻开心。”
她伸手装出要打的样子,志明一下子闪在德红背後,仍旧冲着她嘻皮笑脸。
“在街上还打我。”
“你就欠打,跟我也耍贫嘴,等回了家,擀面杖和你说话。”
“妈,你偏心眼,你就是会打我,从来就没有打过我哥。”志明藏在德红身後,越发地撒起娇来。
“你哥乖麽,不象你这麽调皮,从来就不闯祸,也没有惹我和你爸生过一回气,我凭什麽打人家。”
“不公平,我不管,你下次也打他一回。”他仍旧躲在德红背後,继续给红梅撒娇。
“这孩子,你妈又不是疯子,无缘无故地就打人。”
德红就象一个有涵养的大哥,笑眯眯的看着小弟弟跟妈妈逗嘴,哄妈妈高兴,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和睦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