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忽然 “啪”的一声有人推开了门,我吓得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坐在地上?”峰哥扶我起来说,“怎么出汗了?很热吗?”
见到峰哥我赶紧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温热的感觉让我放心了不少。“我……有东西……”我指着没关门的冰箱颤抖着说。
“什么?虫子吗?”峰哥走过去把里面的水果都取出来,我始终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不是……那个橙子……”我语无lun次地说。
“怎么了?”峰哥拿起那个橙子仔细瞧了瞧,“连虫子也没有啊。”
我稍稍定了定神说:“我……看错了吧。”
“怎么了你?怕虫子?”峰哥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犹疑了一会儿就岔开话题说:“那个……你今天干嘛去了啊?”
“哦,给他弄一个烈士,他……不能白死。”峰哥低声说,然后坐在我床边,我也跟着坐下,手里还不肯放开。
“他早就不是警察了……我必须亲自去。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峰哥柔声说,那沉稳的声音里充满了安全感。
我渐渐平静了下来,问他:“齐磊老婆找你做什么啊?”
“呃……”他沉yin了一下说:“参加齐磊的葬礼。”
“那……你去吗?”
“不去了吧。”他叹息一声。
我知道他怕触景生情,所以不敢去,于是说:“峰哥,我可以陪你去。”
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谢谢。”然后苦笑一下说,“算了吧!我不想再被赶出来。”
“为什么?”
“他停职之后我去他家找过他,可是他父母把我赶了出来。”他又苦笑一下,“毕竟我是那个害他身败名裂的人。”说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那……他后来为什么又娶妻生子了呢?”
峰哥长舒了一口气,不知从哪里掏出烟来点上了。
我也不好阻止他,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出事之后他爸气坏了,大病一场,说想要死之前抱上孙子……”他沉默了一会儿,他长长地吐了口烟说:“他就……形婚了。”。
“形婚?”我有些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嗯。孩子也是收养的。”峰哥的声音越发颤抖,渐渐带着哭腔,“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说着哽咽了起来,我这才看见烟雾缭绕中他脸颊上的泪痕。
我心疼地一把抱住他轻拍他的背说:“那你更要去了,他肯定也想要你去的。”
“谢谢。”他用力抱了抱我一下,然后放开我转身将烟头扔到地上,默默地盯着它一闪一闪的光。
我握了握他的手说:“这几天你睡得不好,明天小树会来帮你。”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哀伤和疲惫,轻轻点了点头。
——
峰哥睡下好久了,我依然无法入睡。也许下午睡多了,也许许鹏的事情让我想得头疼,我始终觉得我应该是爱他的,就算我曾经得到过,也依然忘不掉人,除了他,就是刘枫了。而他就像是刘枫的一个完美替身,一样的运动型男,一样的阳光笑容,一样的……离开了我。他们两个人在我脑海里彼此交错,那些记忆与时光雨点般地向我打来,不知不觉间我已满脸泪痕,正恍惚间峰哥又开始折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