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数本是无多在意的,她只是记挂着,上一封回信间隔多久,距小尽欢百日间隔多久……
小家伙是个好动的,不会跑跳已然露出调皮捣蛋的本性。
肖像了某个人。好在是个小君子,吴奕涵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无奈,只是她这做母亲的,对孩子实实在在捧在心上疼爱。
她生子之后拗不过祖母三令五申,抱孩子回了省城。奕涵忐忑着心擎等着祖母问责,她进门取下大衣屈膝要跪的,老人家耳聪目明先将她扶起来。
老人家什么都没说,轻叹了气,从吕医生手里接过孩子,欢欢喜喜回去沙发那厢坐着,逗弄小重孙。
“这孩子活泼好动,像极君儿小时候……”
老管家从旁应和,“老夫人您瞧,小小姐安睡这小模样,乖巧可人,更像大小姐些。”
她姐妹俩的事,府中上下心里明镜。老夫人下死命令,凡是敢出去乱说的,枪毙杖毙二选一。奕涵感念,在茶几前端端正正跪下,向祖母叩头请罪。
她母女就此住回了吴公馆。
小尽欢白日贪睡,夜里清醒时只管浑头浑脑闹她娘。老夫人为小曾孙配齐了保姆乳母丫鬟保镖,奈何小家伙只认亲娘,小人儿对老夫人的亲昵勉强给几分面子,旁人近身则哭闹不已,挥舞小手又抓又挠的。
吴奕涵没法子,只得自己哄着宝贝疙瘩,退一步讲,旁人哄娃大小姐总也不放心完全。
她自食其力照顾孩子,喂奶哄睡换尿片乃至缝制小衣……
小家伙越长越白胖喜人,独身女子则日益清减。
北伐军大胜而归,冀军衣锦还乡。冀州城外十里起,百姓夹道欢迎。无数亲人重逢的场面催人泪下。
满城都被那震耳欲聋的欢闹声浸没,吴公馆虽说坐落在城北别墅区也不能置身世外。只是震天的欢闹喜庆都没能将困乏极了的大小姐吵醒。
小家伙睡醒了,听到窗外响鞭打炮,从母亲怀里翻出去,锦被底下滚一圈,扑腾腿脚,咯咯笑着拍手,丝毫不害怕。
吴奕君随父亲回军部稍作安置,归家进门就被祖母耳提面命了好一番。
上楼时,她踩在波斯地毯上,好比轻飘飘的畅游云端。
她与奕涵有孩子了?她不敢信,即便是奕涵有孕,依照她的性子,如何肯屈就留下憎恨之人的孩子?
她快步往三楼去,直奔姐姐闺房。轻叩门,无人应,贴耳听,房里隐隐有孩童笑闹声。
她壮胆子开门擅闯进去。
外间墙角的纯白三角钢琴、藕粉色丝绒沙发乃至轻纱窗帘,无不是她自来向往亲昵的。
声源在卧室。推开最后一扇屏障,绕过汉白玉砌的玉兰花屏风,红木花雕大床近在眼前。
床上,俏佳人侧卧似睡着,在她身旁,有个活泼的小团子吮着小指头眯眼在笑。
这就是她们的孩子么?吴奕君转过床脚轻步到小团子面前,居高临下打量小人儿,仔仔细细临摹小小的她,她纯真的大眼睛,嘟起来的小嘴巴,还有白嫩的小手,到处透落着属于婴孩的可爱。
吴奕君手扶床沿蹲身在侧,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递出去,想要抚摸小家伙。
大手迟疑在半空。吴奕君忧心忡忡凝视起闭目安睡的佳人,怕自己唐突惊吓孩子最后惊扰了奕涵好梦……她且游移不定,小人咿咿呀呀叫着,伸出圆乎乎的小胖手落在她的掌心。
吴奕君一惊,轻柔将小手握起,回眸对咧嘴的小家伙笑。
奕涵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思量着许又是自己沉陷在美梦里,淡笑着撑身坐起。
吴奕君许久不曾见她展露笑颜,僵在原地。
“涵儿,你、你不怪我了?”
小团子蹭回来找妈妈,耸着鼻子往妈妈怀里拱,奕涵抱起她来,侧身过去背对着,解开几枚衣扣哄孩子吃奶。
柔柔的日光散落在温馨的室内,为女子背影渡起光晕,女子的背影柔弱单薄,但他有一颗为人 母亲的强大心脏。
是她维系了上上下下的完整的一个家。
奕涵给婴孩喂奶时,吴奕君就在她身后紧密注视,小女子合拢衣襟时,奕君单手接过抱孩子,另只手自身后环起她。
奕君身上有当季绽放的满天星的淡香,还有些陈旧的浅薄的硝烟或血腥气。这种触感是从来无数梦里没有过的逼真,被拥住的人娇躯颤抖。
“回来了?”她哽咽轻问,不敢回头。
“是,回来了。”靠上她单薄的肩头,轻柔的答。
“我有一事与你商量……我们的孩儿取名尽欢,你看可好?”
吴奕君埋首在她颈窝里,被她强撑坚强的一句逼出热泪。“好,自然是好。”
人生得意需尽欢,人活一世,尽欢无憾且正好。
奕涵抬头强忍泪意,再之后,当身后的怀抱完完整整向他敞开,她贪恋的后仰了身子,弯下孤傲的笔直的肩背,沉浸在思念之人的怀抱里。
吴奕君放小团子去身后玩,贴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