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伤人的是无视,相比此前明谨饶有耐心容忍他的羞辱,现在的明谨却在关注东战。
但她没说话,在等他说。
东战知道对方看出自己为她而来,倒也开门见山,“主君有令,让我带谨小姐回去。”
东战以为她会问去哪。
结果并未。
她只是泰然地坐在有些寒碜的马车里,问他:“父亲让你保护我过去?”
“是。”
“既是保护,是否意味着要为我所有的安全之事负责。”
东战皱眉,目光逡巡,在揣测她有何心术,但他性情中的刚正占了上风,有一说一。
所以他继续应了是。
明谨这才笑了,笑得如同在荷花池中徜徉的鱼儿,“既如此,那东大人就得帮我办一件事了。”
东战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问:“何事?”
明谨脸上笑意如旧,只是偏过脸,可算纡尊降贵一般,伸出绸袖微垂,款款贴服的一截手来,纤长苍白的手指懒懒指了一处。
“把他的车,给我砸了。”
她的语气特别软,动作也很随意,但并不显得娇柔造作,反而有一种凌厉在内,凉薄于表的气质。
且不说在场之人皆是错愕,被指着的萧禹一时不明,还看看周边,半响才反应过来明谨指的是他。
顿悟之后,他难以置信,又恼怒非常,涨红脸,“谢明谨,你敢!!!”
明谨在笑,只是笑意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淡去。
“此前你也说过比我小,长幼尊卑,萧家好歹也是乌灵传承三代的蓝勋之族,至今还未教你?”
萧家仆役面色大变,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眼神也有些躲闪。
萧禹还未知明谨这番话的厉害,只一味攻击:“你算什么长!!你我同辈,就大我三岁!!谢家哪里还有你位置,你太嚣张了!你以为他真的会听你的?”
明谨面上已无笑,只是抵着窗柩上的手摩梭了下额侧,手指边撩开垂落的发丝,且按着xue位,似是惫懒,又似冷漠。
“于私,你既承我父亲之令前来接引,自该庇护,哪怕你心里不愿,但答应了,便是承诺,当世之人理当守诺,不论男女,何况君子。”
她的话不软不硬,既把他放在君子的架子上下不来,又略嘲弄他明明不愿却还是前来的矛盾心态。
东战面色越发冷厉,那眼里的冷光像是烈火煅烧过淬冰的赤刃,盯着明谨,淡道:“我乃公职之人,于私相助也就罢了,不可……”
明谨:“若是于公,乌灵军防下辖职权覆及治安,塌方变故之下,维护受困百姓平稳度过事态,杜绝任何不安分危险,这也是你的职责不是么?”
东战神色大变,而明谨这才把目光重新轻飘飘落在被萧家人强行拉扯住的萧禹身上。
“而这位萧小公子,横冲直撞,目无民生,只为一己私愤阻碍安定,造成混乱,若是这般都无惩戒,就是因为我在乡下种菜太久了,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乌灵世家的权力已高于法纪了。”
萧禹还想骂,但被大逆不道的仆从铁了心捂住嘴巴,一边准备朝明谨道歉。
不管明谨在谢家地位如何,这帽子扣下来,萧家都讨不了好。
因为谢家就坐立在乌灵,只要明谨一天姓谢,一天是谢远的女儿,他们小公子今日所为就是极出格的!
其实若是明谨自知地位敏感,不如从前,肯忍下,那也无妨,可她偏偏不是。
她始终是谢明谨。
第11章 小阿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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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整个乌灵对这位谢家女认知不算很多,因她年少就去了都城,而都城遥远,更为上端,消息若有封塞,也没什么人得知她那些年在都城的事儿。
唯独一些乌灵郡城的旧人,就好比萧禹这厮,哪怕是孩提时候的事儿,也给了他莫大的Yin影,如今都惦记着,迫不及待来寻事。
要说这位小霸王,处处是破绽,处处有把柄,只是未必每一个都如明谨这样,前面宽厚和善,末了却笑意潺潺给你一暴击。
现在关键且不在萧禹,而在东战。
他如何说?
徐秋白远远看着,看到了这位乌灵军刚强勇武功绩幡然的副统领面颊抽动了下,看明谨的眼神却有几分与外表气质分外不同的Yin沉,但最终他也没得选。
于公于私,她都把路给说死了。
东战牙根轻咬,忽而转过脸,对自己的副官冷声道:“砸!”
副官愣了下,后明白过来,当即下令下属将萧禹的马车围起来。
萧禹是真没想到东战竟真的敢砸他的车,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丢的是脸面吗?是他小霸王横行霸道建立起来的赫赫威名!
“你敢!!东战……你们放开我!!”萧禹想冲过去攻击东战,却被吓坏了的萧家人拦住,无奈之下,萧禹只能抽空找明谨麻烦,隔空怒骂,“明谨,你好样的!去过几年都城了不起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