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起身。谷云起又道:“怎么,你就是认了自己是那棺材里的孩子,也非要攀我天门谷氏这门亲么?”
他这几句话说得轻声却清晰,且语气凛然,拒绝嘲讽之意表露无遗,其不欲谷靖书继续在侧的意思更是毫无转圜余地。谷靖书听了心头接连几震,然与其说被他那些话刺痛,倒不如说反是触动了心事,望着谷云起那清癯不堪,却又冷硬如铁的面容,几乎想放声大哭出来:
如果能与你攀上一些亲缘关系,就算让我成为那棺材中出生的孩子,我也愿意!
但他为谷云起强硬的态度所阻,加上喉头哽咽,还未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便被南宫珏一把拉起来。少年以极其利落的手法将他恋恋不舍的手从谷云起手上拉开,跟着将他拦腰抱起,扛到肩上,径自转向门外走去。谷靖书哽咽两声,道:“谷前辈……谷……叔叔……”少年已以脚勾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合上,将谷靖书的声音和动静完全隔绝开来。南宫北翊立时一步跨到谷云起床边坐下,接着握住他刚才被谷靖书笼着的手甚是温柔地抚摸着,瞅着他的眼神也颇有一些柔情,道:“你终究还是认了他。”
谷云起哑声道:“你的目的不外如是,如今该心满意足了。”他气虚力弱,喉咙间想必有淤血阻塞,说话时嘶嘶作响,他却没有力气咳出来,而且再咳,怕是又要牵动内腑的伤,再次吐血。南宫北翊左手抚上他憔悴的面颊,温言道:“我是看你太过压抑情绪,又听不进我的劝,才想着要他来照顾你,好让你心情也好一些的。”
谷云起的心情看来并不好,却没有多说什么,道:“他和小珏在一起,你也应该放心得很。谷家以后再无传人,不会再有人找你寻仇。”他语声微弱,全是气息带动,一丝响亮的音也发不出来,也因此才能说得如此顺畅。南宫北翊这回却默然不语,他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考虑,谷靖书不会有孩子这件事都确然是件好事。只是要说他放心得很,那却也未必。
谷云起想必立时考虑到了那些,他接着道:“小珏什么也不懂,听到那样的事也没有朝你动手;靖书不知道自己身世;他们对你,其实都没有妨碍。”他说得有些急促,那胸膛起伏呼吸,喉间便又呛出些血点子来。南宫北翊看着心不由一痛,急忙按住他胸膛,又掩住他的嘴,道:“别说了,先顾着你自己——无论如何,那甘为霖总还是要找着才成。”
谷云起忍不住挣扎,南宫北翊索性俯身半压在他的身上。两人衣衫不整,胸口肌肤相贴,谷云起脸颊涨得绯红,眼里的神色又气又恨,叫南宫北翊看着,尽管触碰到的是皮包骨头的贫弱身躯,却还是心头欲火一阵炽热,更是故意在他胸膛上蹭动摩擦,道:“云起,那甘为霖医术神乎其神,既能让去世几天的孕妇生下孩子,还长得那般壮实,你这身病痛到他那里,自然也是药到病除。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去找他?嗯?”
最后一声“嗯”,却已是压抑不住浓重欲念,充满挑逗性的鼻音。谷云起胸前两粒乳头已又一次硬起来,他动弹时每每便压进他厚实的胸肌里,有些胀痛,却也莫名地舒服。谷云起的身体经人玩弄过,尽管给他心中留下深重阴影,但身体上的愉悦却也不是没有尝到,被他摩挲得身体起了变化,心里虽是极力抗拒,身体却产生了一种近乎毁灭前兆的抽尽精血的强烈反应。他既是虚弱难过,又是雀跃欲试;既是满心愤恨,又是一身淫气。南宫北翊俯下头啄着他的颈项锁骨,他无法反抗拒绝,忽然绝望得流下了泪水。
便在此时,屋外不远处传来一下沉闷的重物倒地声,紧跟着就是谷靖书惊慌失措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