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待下去的?——假如我有钱的话。
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照顾奶奶,我让她振作起来,爷爷的死,并不是他造成的。
不用内疚,我在用这句话劝慰我奶奶的时候,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爷爷的死时个偶然,可是造成这个偶然的,是奶奶,还是二叔?很明显是因
为后者,可是我对于这个神秘的二叔,为什么没有一点恨意?
甚至对与这个忽然闯入我家的这个人,我满是兴趣。在城市中见惯了世态炎
凉的我,想不通,穿着气质都颇为不俗的二叔,为什么会来我们家
,并且有常驻
的打算。
最后我理解为,爷爷年纪大了,老年人的过世,在农村,都可以理解为喜丧。
「小凡,你放心,奶奶没事儿,就是跟你爷爷一辈子了,欺负了他一辈子,
一猛的没人欺负了,不太习惯而已。你爷爷老实巴交了一生,到死了不老实一次,
还给奶奶来了这么一出,我还没打他呢,他就死了。」奶奶落泪道。
「你放心,奶奶不会有事儿,去给奶奶端饭来,还没见着孙媳妇儿,我是不
会死的。」
事情朝着它本最不应该发展的方向发展,对于一户山里人家来说,多一个人
只不过是做饭的时候多加一碗水,吃饭的时候多一双筷子这么简单。
奶奶真的坚强振作了起来,而二叔则跟着父亲去做农活,两个正当壮年的人,
家里以前的地已经不能使他们满足,我听到父亲说,过几天就去山上开荒。
我家几代单传,到父亲这里,忽然多出一个兄弟,我看的出来,父亲是高兴
的。而奶奶对于我这个二叔,态度非常的纠结无奈。
很讨厌他,却会每次都多做他的饭。
她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我这么想道。
二叔是一个极为寡言的人,来我家之后,他看到我会微笑,而从来没跟我说
过一句话。吃饭得时候,就是安静的吃饭,吃完饭,就回到自己的小屋。
「你说他会不会是在城里犯事儿了,所以逃到这里来避难的。」我问父亲道。
「吃你的饭,废话真多,他是你二叔。」父亲笑骂道。
我不再多说,我家里,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去惦记的,但是我还是留意着
二叔,因为我总感觉,他这个人,似乎有什么心事。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忽然融入到一个世界,让人很不习惯。
不过总归来说,家里安定了下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到了爷爷的头七,我跟村长打过招呼,家里的事儿
已经搞得差不多了。等忙完头七,学生们就可以开课了。
农村对于头七看的很重,但是所谓的重不过是去给逝去的人烧纸钱祭拜而已。
等从祖坟回来,父亲对我道:「小凡,去带你二叔,去三爷爷家里。入族谱。」
三爷爷是我们村儿里的族长,也是最德高望重的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带着二叔,去祠堂,三爷爷膝下无儿无女,平时就住在祠堂里。
「二叔,您以前住在哪里?我是谁哪个城市?」在路上,我找借口跟他说道。
「居无定所,四处飘荡。」他对我笑道。
「那我有没有二婶儿?」我笑着问道。
「没有。」他回道。
「那二奶奶呢,她还好吗?」我问了一句。
二叔的脚步有短暂的停顿。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她已经去世很多很多年
了。」
我搞了一个尴尬,不好意思再说话。一路无言,到了祠堂之后,我找三爷爷
说明了来意。我家的事儿几乎已经算是家喻户晓,三爷爷笑着对二叔道:「这才
对,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我们林家的人。」
我看到二叔在听到三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暴起了一道精光,一闪即
逝。那一道光,令我恐惧。
或许那是传说中的杀意。
二叔是个有故事得人,也就是在今天,我才知道他的名字。
林八千。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
我回去备了备课,这份工作虽然是我当下暂时逃避的无奈选择,但是我还是
希望去做好它。这里的孩子们,他们理应享有同样学习的权利,我不能让他们因
为贫穷,就一辈子无法走出大山。而我能做的,就是尽心去教授他们。
这一夜,是无话的,我们家,有四间土房,父亲和母亲一间,爷爷奶奶一间,
我单独一间,而剩下一个本来储藏杂物的,现在由二叔住着。
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多,这里是山村,没有闭塞到不通电。但是起码这里
的人,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