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音心里到底是憋着一口气的。
她接手强jian案的当日,便亲自去了现场查看,并揪住王放之前排查出的几名嫌疑男子,进行一一审问。
其中,有两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稚气未脱,言语闪烁,目光回避;另一人二十有余,方脸浓眉,态度傲慢,浑不在意。
顾轻音遂命捕快将此二人带回京兆府,即刻升堂审问。
她直觉他们有问题,且是铁了心要查出个所以然来,便当堂动了刑。
那年轻些的马上就扛不住了,很快招出自己只是个随从,一切听命于主子。
那日他和主子从侧门进入张府后,他就受命立于一隐蔽之处把守,若发现有人则立刻出声示警。
他边说边瑟瑟发抖的偏过头去看另外一人。
顾轻音双目锐利,看向那男子道:“你可还有话说?”
方脸男子虽是跪着,神色却露出轻蔑,回道:“大人仅凭小厮之言就要定罪于我,实在草率。”
“大胆!公堂之上,你一介草民,态度傲慢,不分青红皂白就质疑本官,本官大可定你个藐视公堂之罪,押入大牢。至于其他,慢慢再审不迟。”
方脸男子一听,急怒道:“大人审案之前应先查明我的身份。”
顾轻音蛾眉轻蹙,“身份?”
侯在一旁的师爷忙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大人,钱禄存此人乃兵部主事赵修的亲外甥,在驻军营地里任个闲职。”
这次堂审下来,顾轻音心里几乎已经确定这个钱禄存就是玷污了那张家千金清白的恶犯,只出于种种考虑,她并没有当堂结案。
她这里在府里升堂审案,陆寻那里很快就得了消息。
“她已经升堂了?”
陈升道:“正是。”
他最近受了陆寻之命盯着顾轻音,若她有什么动作,他必及时禀报。
两个时辰后,陈升再次推门而入。
“还在审?”
“刚把犯人收押了,还用了刑。”
“当堂用刑?”陆寻一惊,猛地站起来。
他几步跨出案房,流云袍角带起一阵疾风。
远远的,他看见男女相携而去,一抹青色身影纤细窈窕。
陆寻也不知自己究竟怀了什么心思,就这样跟着他们,来到浴房。
京兆府的浴房在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内,共有四间,分布在东、西、北三个方向,靠北边有两间。
他进去的时候,一间浴房内已亮起了烛火,窗户上映出两道剪影。
剪影无比清晰,其中一人正缓缓褪去衣袍,露出婀娜玲珑的曲线。
陆寻侧身,后背抵在墙上,闭上眼,平缓心绪,挥去忽涌而上的绮丽画面。
他再看时,剪影转淡,浴房内传来轻微的水流声和细碎的交谈声。
“嗯……”顾轻音呻yin着,小巧清理的脸上晕了一层薄红,“劳烦宁太医了。嘶——轻点——”
宁非然嗓音低柔悦耳,“弄疼了?”
陆寻听这一来一回的说话声,心火都冒出来。
顾轻音身为京兆少尹,借了治病的由头,竟然与小太医在京兆府浴房内公然调情!
此等白日宣yIn之丑事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焉有不管之理?
陆寻大步穿过庭园,行至廊下,抬起腿,就要踢开浴房大门。
“宁太医,今日过后就不必再入药浴了吧?”顾轻音道。
宁非然顿了顿,道:“是,六日疗程已到。”
“你明日不必再过来。”
“顾大人明晚有约?”
“你知道?”
“下官只是猜测。”过了一会,宁非然轻道:“和谁?”
顾轻音靠在浴桶壁上,他手里的银针正扎进她的xue位里,她整个人一颤,幽幽道:“相爷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