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把郁青桁送到学校后便去了家里投资的医院，加护病房的医生和他谈了一下病人的近况后便离开了，他站在床边，垂眼看着病床上插满各种仪器瘦得几乎脱相的男人，眼底一片冷漠。
手机接连响了好几声，是郁青桁发来的消息，都是些上课无聊简熹然话多下午吃什么的小事。莫离没回复，将手机放好，视线又回到男人身上，终于开口了：“青桁高三了，学习成绩很好，他班主任说他本来拿到了首大的保送名额，但他拒绝了。”
“我当年数学竞赛差1分才能拿到保送，我比不过他，就像你当年比不过郁叔叔一样。”
“可惜，郁叔叔还是栽在了你手里，而青桁也没能逃过我。”
他弯下腰，看着男人脸上松弛的皮肤，觉得一阵恶心，却笑了：“爸，你当初说我妈和郁叔叔有染，可这么邪恶的血，只有你才能传下来吧。”
男人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若不是仪器滴滴作响，几乎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停止了呼吸。
莫离直起身，淡淡说道：“爸，你就在这里好好安享晚年吧。”
他说完便往外走，直到进了电梯也不曾回头。
郁青桁下课后没见到莫离，家里也只有个陈睿卷着被子打呼，郁青桁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陈睿连个哼唧都没有，他觉得无趣，回房间给莫离打电话。
莫离似乎在忙，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才接起，开口先道歉：“青桁，我这边有事走不开，你先打车——”顿了顿，他又笑，“还是坐地铁吧，免得还要帮司机师傅洗车。”
郁青桁没理会他的黄腔，问他：“你有什么事？”
“公司的——”
“今天周日。”
莫离：“……”
“你——”
“学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莫离下意识捂住手机，微微蹙眉看向来人，对方似乎被他的神色吓到了，嗫嚅着：“我，我打扰到你了吗？”
莫离瞥了一眼手机，显示通话已结束，他收起手机淡淡一笑：“没有，还有事吗？”
“那个，”女生有些腼腆，红着脸，“下午可以一起吃饭吗？”
周日晚上要上晚自习，郁青桁换鞋时陈睿才左摇右晃地打着哈欠出来，欠欠儿地说道：“桁啊，你说你老老实实当个富二代不好吗？”
郁青桁懒得理他：“我不是富二代。”
“啧，虽然莫哥要娶嫂子了吧，但你也——”
“你说什么？！”
“啊？”陈睿被他喊得吓了一跳，郁青桁黑着脸，“你刚刚说什么？”
陈睿愣愣地重复：“我说莫哥要去嫂子了啊。”说完想起来这人是个兄控，忙翻手机怼到他面前，“可不是我说的，大家都在传莫哥要和怀远老总的千金联姻呢。喏，下午还一起吃饭了。”
陈睿确实没胡说，照片上的两人男帅女美，女生红着脸低头说着什么，男人微微侧头听着，神情温柔，确实般配。
郁青桁垂下眼，一声不吭关门走了，陈睿摸摸鼻子，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学长，谢谢你送我回来。”穆婉婉红着脸低头小声道，“要进去坐一会儿吗？”
“不了。”听到拒绝，穆婉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消失，莫离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穆婉婉先是一愣，然后止不住地嘴角上扬，尾音都在颤：“好的，好的，那到时候学长你提前告诉我，我来接你。”
莫离礼貌一颔首：“那我先走了。”
“好的，学长再见。”
直到车辆驶远，她才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刚刚就该加他微信顺便约他明天看电影的！不过没关系，等莫离上家里拜访时再加也不迟，女孩子矜持一点才好。
这么想着，她哼着歌转身往家走，不料眼前出现一个人，她吓了一跳，扬高了声音：“什么人？”
“我是郁青桁。”
穆婉婉一愣，然后快步上前，见对方穿着毛衣背着书包，十分乖巧地站在那里，眉眼间还能看到熟悉的样子，她笑道：“是你啊，你来找你哥吗？他刚走。”
郁青桁对她认识自己也不惊讶，毕竟首城的纨绔圈里都知道莫氏夫妇仁慈善良，将过世好友的儿子抱养在家疼爱非常，就连亲生的也比不过。不过穆婉婉认识他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她每次借着值日往莫离班级走的时候，总能看到他一脸温柔地哄着郁青桁。
“你要成为我嫂子了吗？”
穆婉婉被他的直白闹了个大红脸：“啊？啊，没，没有啦，还，还没那么快。”
“他会性虐待，”郁青桁淡淡说完，“劝你别往火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