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者不善,他们怕是别有所图。
延绵数月的争斗就此落下帷幕,第三大陆的复活事件成了此后数百年间的禁忌,无人敢提,也无人敢问,众人只知光明大陆赔了夫人又折兵,死有余辜,却不清楚背后的缘由,到底是为了长生不死,还是为了无坚不摧的力量?还是仅仅因为称霸世界的欲求铤而走险?
“啧,太丑了,杀了吧。”
“早干嘛去了?这是我们的战果,轮不到你们来插手,都给我滚出去!”
此言一出,就连早有模糊猜想的勇者都十分震惊。魔军们毕竟心理承受能力强,况且烧得不是自家后院,旋即七嘴八舌地吐槽起来。
龟缩于一隅苟延残喘的魔法师们急得跳脚,“你个魔族小儿,别在那血口喷人!”、“凭什么说是我们做的,证据呢?”
黑龙撩了撩额边碎发,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与自家蠢人联手,连蛰伏千年的巫族都能轻易消灭,还用惧怕这堆瞻前顾后的老狐狸?
那边厢的祭师本来还想继续糊弄,见了晶片之后,表情骤然凶狠,他胸膛剧烈起伏,粗如碗口的白芒破空而来!
龙岛是一处神奇的地方,既有幽僻苍翠、果实丰美的山谷,也有温养法力、能愈百病的温泉,黑龙看中的便是那被称为“阿古莫”的泉水,只是他一
从来都高高在上的光明祭师团当即炸了:
“封印一经催发,便不可逆转。”大祭师说得有纹有路,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立于船头,“魔族的功劳,吾等铭记于心,还请放下成见,让老夫深入法阵。”
那大祭师很是宽容地叹了一声,睁开浑浊的、据说在百年前大战中就已失明的双眼,谆谆善诱:
这张狂的小样儿让勇者稀罕得不行,不禁探出手去勾住人腕子赞赏地捏了捏。
那物什只得指甲盖大小,颜色铁灰,带着金属光泽,有着钻石般的切割,两端却是圆润的,仿佛曾被人拿捏在手反复摩挲。
“哈?原来是光明贼儿自导自演吗?”“我操打了半天人家是自相残杀啊哈哈哈哈”“哎说不定是人口太多想减减负呢。”
黑龙也懒得盘问根由,脸不改色地砍下头颅,倒是勇者心存怜悯,叹着气道:
“没力气了,你来。”
“……蠢死了!!”
素来机关算尽、偏执自负的大祭司团一败涂地,他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魔族的顽强,没想到那看似张牙舞爪的巫族在黑龙的手下仿若玩具般不堪一击,更没想到对方居然有传承了天吴血脉的后人,巫族以水为尊,他们信仰的神祗里就有上古的水神,只是他们费尽心机筹谋多年,却偏偏让这个人族勇者成了漏网之鱼。
黑龙早有防备,长身而起,火澜羽衣化作漫天烈焰,挡在勇者身前。
黑龙毫不掩饰地溢出了嗤笑,直截了当地拒绝:
“诸位都累了,余下的就让老夫来收拾吧。”
“我等手中有传承的封印,可以压制巫族不再轻风作浪。”
刀剑声,呼啸声,和着光明一族特有的吟唱,再次燃点了战场。
“烧了吧,干干净净。”
“大胆孽龙!居然口出狂言!”、“区区魔族,还不赶紧退下?!”“都说魔族不知好歹,果然如此!”
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圣洁的船只尽毁,被黑龙和魔军踩在脚下,他们好不容易重铸和强化的肉体也支离破碎,那人族勇者不知施了什么秘法,居然让他们无坚不摧的皮肉冒出咕咚的腐气。
多年以后,勇者仍能清晰回忆起这场让光明大陆从此声名狼藉、人人喊打的战役的具体细节。
“哦?” 黑龙挑眉,大咧咧地伸出手去,“那让我瞧瞧。”
黑龙瞪了人一眼,像是不满总是支使他,往人怀里一靠,直哼哼:
大祭师纹丝不动,反倒是后头的呼喊接二连三。
“要战便战,废话什么。”
话毕他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姿态像是祈祷,然而黑龙却毫不买账,甚至言辞尖锐。
“法阵?你们只是想要那晶片吧?别装模作样了,本来这事儿就是你们搞起来的,那叫什么约翰逊的祭师刚刚也承认了哦。”
那几位不幸地目睹全程的光明法师们也从此销声匿迹,说起来,唯一从这场战事中全身而退的只有魔族,特别是勇者,更是因祸得福,巫族赐予的伤口让他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却以毒攻毒,让天吴血统融合得更为紧密,让他从凡人之躯蜕变为更稀罕更耐造的“半神体”。
对比。
说起来,他能从那场铺天盖地蛮不讲理的病痛缓解过来,还要多得龙族。
那大祭师扬了扬手,鼓乐暂歇,只听得他苍老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道:
黑龙置若罔闻,哼了声,手腕一翻,露出了掌心里的半块晶片。
勇者失笑,“我可不会火系的咒语,要不你教教我?”
黑龙眯了眯眼,放在背后的手快速地朝着魔军们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