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公府的院子,被他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了,站在屋檐下等他。
他身边的人不少是凤瑝给他的,做事稳重,很是得力。
柳毅之朝他点点头,进屋说。
管事自觉在外面把门,探子转身将门关上,恭恭敬敬地回禀说:照您的吩咐,将方家庶女勇救秋家世子导致容貌有损的消息放出去了,还有燕司库那,是燕相派人做了手脚,他要让燕司库在户部待不下去。
柳毅之嗯了声,抬头对探子说:你去将本官贿赂户部主事的证据送到刑部顾行风的桌上,越快越好。
探子吃惊,很快应下了。
微冷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吹得沙盘上的细沙缓缓流动,柳毅之看着桌上的烛火晃动,沉默了会儿,沉声道,备马,我要去太傅府上。
李太傅的府邸离国公府不远,若是骑马,来回也不到半个时辰,柳毅之没让人套马车,单人匹马独自来的李府。
来前,他让管事先送了口信,也拿不准恩师还愿不愿意见他,好在上前敲门后,门很快便开了。李府的管事亲自迎出来,殷勤道,柳尚书快快请进,我家大人在前厅恭候大人多时了。
柳毅之抖落了雪,疾步入内。
正厅里,一名精瘦的七旬老头高坐着,看见他来,脸色瞬时沉下来。
柳毅之赶紧拱手道:老师,学生有礼。
担不起柳大人一句老师。
柳毅之心中苦笑,再次朝他作揖,沉声道,是学生先前糊涂伤了老师的心,老师要打要骂,学生都没有怨言。只是今日学生来是有要事找老师商议,老师,我们能不能先移步书房说话。
李太傅耷拉的眼皮抬了一下,冷不丁哼了一声。
管事看懂了,忙将柳毅之请去书房。
书房里,等所有人都退出去,柳毅之才开口,学生听说,陛下醒来后单独召见了几位大臣。
李太傅的眼皮子一跳,下意识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柳毅之正要说,却迅速察觉到恩师的眼神往他身后瞟了一下,他忽然站起来,快步到屏风后,那里空无一人,只一杯凉透了的茶。
柳毅之转过身,盯着面不改色的李太傅,语气生冷地说:老师既然有客,那学生改日再来叨扰。说罢,他转身就走。
门外的管事扑通着就跪下,拦在他面前,柳毅之沉着脸转头,老师何意?
都下去。李太傅挥挥手,又看柳毅之,目光沉沉,老夫知道你为何而来。
李太傅让人添茶,柳毅之表情阴阴的,站在原地不动,李太傅摇摇头,只说:遗诏是老夫写的,但此刻不在老夫身上。
柳毅之听到话连眼皮子都没抬。
李太傅看了眼便知他不信,这个学生一向聪慧,就是太过聪明,爱探知人性的细微隐晦之处,才为自己招来祸殃。好友的恳求言犹在耳,可面对这样一个学生,他知道自己再如何去修饰谎言,凭他的本事,一旦出去后,顺着车轴子印也能找出真相。
他想起刚才劝好友的话,最后拿来劝这个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为君之道,一味宽仁是没用的,福王不够决断,并不是明君首选。
颀长身影匆匆离去,李太傅心里闷的慌,叫管事去将隔窗支起来,透过窗,看了眼天地间纷纷扬扬的大雪,心中感慨:如此美景,一杯热茶,却无人静下心来欣赏,真是可悲。
雪花飘扬,渐渐地收不住了。燕云歌回到秋将军府中,张妈早站在屋檐下翘首以盼,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前帮着她抖落身上的雪水,一边为难说道:夫人在屋里等你好一会了,说有话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