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这里都是少爷爱吃了,你还是快送进去,饿坏了可不好。
木童只好接过来,心想或许少爷看在是少夫人的份上能吃几口。
果不其然,秋玉恒听到饭菜是燕云歌吩咐的,脸色好了不少。
木童缓缓松了口气。
外头的春兰盯着门看了半天,知道这是收下了,恨恨地剁了下脚。
不远处,游廊上的燕云歌低声对张妈耳语,张妈一边听,一边不时地倒吸着气。
隔日,文香收到同样的消息后,也惊地下巴都要掉了。
小姐要这些做什么,那可不是好东西。
张妈面不改色:你只管替小姐寻来,她过些日子有用。
文香突然想起件旧事,噗嗤笑出来,笑得张妈老人家不明所以。文香笑得哎哟直叫,缓了一会说:我可记得当初,小姐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下药了,这才几年呀,她也有这一天。
张妈听不懂文香在说什么。
文香笑够了,掐着声音促狭说:您老能不能透个底,这药是想下在哪位郎君身上,我也好扣准分量呀。
张妈忠心耿耿,没得到吩咐,多余的一个字都不会往外露,瞥了她一眼说道:这是小姐的私事,你少打听。
不让问清楚,回头受累得还不是她。文香啧啧地直笑。
张妈嫌弃地皱眉,姑娘家家的瞎说什么。
文香眼一转,心里有了主意,没大没小地一拍张妈的肩膀,行,这事包在我身上,我闻人姑娘出马,什么男人降不下来。
张妈刚出声喊她,让她别擅自主张,没想到无聊了大半年的文香难得有件事做,跑得飞快。
天才入黑,小宫女端着托盘恭敬地从房里退了出来,与等在门口的大宫女互看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里头断断续续传来瑟瑟的琴音,听着就让人心里觉得苦。
自从陛下出事,皇后就下了令,宫里吃穿用度一力削减,皇后更是带头茹素给陛下祈福,以至于原本就人少的猗兰殿如今堪比冷宫。
殿内日子已经很不好过,没想到娘娘到这个时候还要使性子。
宫女们面面相觑,最终无人敢劝一句,无奈将原封不动的饭菜呈好又端了出来。
不远处,僻静的屋檐下打了灯笼,小宫女畏冷的直跺脚哈气,粉嫩嫩的俏脸冻得煞白。
怎么不去檐下躲风?
小宫女一回头,惊喜地叫:姐姐!
一身夜行衣的季幽缓缓走出,她的身后还有一道身影,小宫女惊奇地往她身后看了几眼,问季幽:姐姐,这是何人?
来人相貌冷峻,穿件鸦青色的太监服,唇角含着温柔的笑,对方看看小宫女又看看季幽,打趣说:这便是你在宫里认得妹妹?这般机灵,你该早日介绍我们相识才是。
小宫女闹了个脸红,悄悄去拉季幽的袖子,姐姐怎么带了名男子过来。
男子自然是说燕云歌。
季幽不好解释她的身份,低声问小宫女,娘娘可在里面?
在的。小宫女点头,忽然气鼓鼓地道,娘娘冻病了,我们去内侍监问了好几次,他们说太医全伺候着陛下,没工夫搭理我们。
猗兰殿断碳几日了,这在以前都无需梅妃娘娘吩咐,内侍监的公公早估算了日子,选了最好的银碳运来,而现在便是娘娘发话也求不来碳。
对小姑娘的愤愤不平,季幽安慰说:逢高踩低,宫里惯来如此。又指了指燕云歌,你若信得过我,就让她去给你们娘娘看看,她恰好会一点医术。
小宫女怀疑地打量着燕云歌,燕云歌惊了一下,连连摆手地说:季姑娘抬举我了,我那点算什么医术,就是给自个看病都是不成的。
小宫女自然不敢带外人进去殿内,摇摇头说:奴婢人微言轻,平日里也只在外院做打扫的活计。
这是委婉拒绝了。燕云歌心道还不算太傻,对季幽点了下头,转身往僻静的偏殿走去。
他怎么进去了小宫女急地要去拦燕云歌,季幽将人拉住,低声说:她是去救你们娘娘一命,晚了你们可都要跟着陪葬了。
小宫女瞬时被吓住。
殿内,燕云歌捂住了险些惊叫出声的宫女,温和地朝叶晚秋点头示意,下官受命而来,烦请娘娘暂退左右。
叶晚秋一眼认出了燕云歌,撇去她是第一个让哥哥求到她面前的不说,这么俊俏的儿郎想忘记也难,她停了弦,脸上不见防备,态度却是冷若冰霜,来者是客,你去为这位大人斟茶。
燕云歌便顺势松了手。
宫女诺诺退下。
燕云歌眼里略有赞赏,这份从容不迫,岂是寻常庸才。
只可惜困在深宫。
她拱手行礼后,缓缓落座在琴桌对面,借着宫女添茶时的躬身,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梅妃一眼。
同为女子,她也不禁为梅妃的容貌感到惊艳,那是种形容不出的美,就如蔡昭姬的字一般,笔笔中锋,极为婀娜之致。